轰然巨响中，他踉跄退了三步，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

    廖青染叹息：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

    一掌震开了锈迹斑斑的门，霍展白抢身掠入了藏书阁。。

    这样的记忆，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，反而更好吧？。

    “话音未落，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。！”

    那一场厮杀，转眼便成了屠戮。。

    风雪越来越大，几乎要把拄剑勉强站立的他吹倒。搏杀结束后，满身的伤顿时痛得他天旋地转。再不走的话……一定会死在这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原冷杉林里吧？！

    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

    的确，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，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。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，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？。

    而可怕的是，中这种毒的人，将会有一个逐步腐蚀入骨的缓慢死亡。。

    “他的手指停在那里，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，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，竟不舍得就此放手。停了片刻，他笑了一笑，移开了手指：“教王惩罚在下，自有他的原因，而在下亦甘心受刑。”！

    他没有再说话，只是默默地匍匍着，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，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，也没想到报复，只是想这样趴着，什么话也不说，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
    旋妙风的背上布满了淤伤，颜色暗红，纵横交错，每一条都有一寸宽、一尺许长。虽然没有肿起，然而一摸便知道是极厉害的：虽然表皮不破损，可内腑却已然受伤。。

    “那几乎是中原武林新一代力量的凝聚。八剑一旦聚首，所释放的力量，又岂是群龙无首的大光明宫弟子可以抵挡？！

    西出阳关，朔风割面，乱雪纷飞。！

    看他的眼睛？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：瞳术！

    “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，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。视线对接。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，深而诡，看不到底，却没有丝毫异样。！

    瞳？他要做什么？。

    ““啊？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，“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神志恍惚之间，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
    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！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。

    “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，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，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，被人所乘，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。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，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，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——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，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，不求己生，只求能毙敌于同时！。

    “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？”他讷讷问。！

    笛声终于停止了，妙风静静地问：“前辈是想报仇吗？”。

    如今，难道是——。

    “她点起了火折子，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，轻轻按着他的肩膀：“坐下，让我看看你的眼睛。”。

    原来，在极痛之后，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……

    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，将左手放到她手心，立刻放心大胆地昏了过去。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，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，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，喃喃着，“瞳，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不然的话，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？。

    “没有人知道，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，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，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，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
    “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，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？。

    “咔嚓”一声，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，妙风踉跄了一步，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。！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低下头去，用手撑着额头，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并不答应，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！

    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，转头看着霍展白：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，瞳是她的弟弟，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，不知多难过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