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
是……是小夜姐姐?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?是她来了吗?!
“这一路上,她……她救了属下很多次。”听出了教王的怒意,妙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为薛紫夜辩护,仿佛不知如何措辞,有些不安,双手握紧,“一直以来,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,从来没有人……属下只是不想看她死。”。
“浅羽?”他一怔,剑锋停顿,讷讷道。。
“然而,为什么要直到此刻,才动用这个法术呢?!”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“喂,你没事吧?”她却虚弱地反问,手指从他肩上绕过,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,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?”!
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
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
那个男子笑了,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。
忽然间他心如死灰。。
“瞳表情漠然——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,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。!
难道,如村里老人们所说,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?。
旋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,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。然而,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……在身体麻痹解除、双目复明的时候,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。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,然后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山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。。
“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!
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!
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,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。
“那……是教王的手巾?!瞳的手瞬间握紧,然而克制住了回头看妙水的冲动,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沿着台阶离开——手巾上染满了红黑色、喷射状的血迹,夹杂着内脏的碎片,显然是血脉爆裂的瞬间喷出。!
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。
“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。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“她冷笑起来,讥讽:“也好!瞳吩咐了,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,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,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,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!”。
那具尸体,竟然是日圣女乌玛!。
“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!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。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“这个薛紫夜提过的称呼从教王嘴里清清楚楚地吐出,一瞬间,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,另外一种撕裂般的感觉从内心蔓延出来,令他全身颤抖。。
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,不敢分解一句。……
十三日,到达乌里雅苏台。
不过看样子,今年的十个也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。
“抱歉,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。
但是,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,却再也不能起来。。
“他本是天山派的大弟子,天资过人,年纪轻轻便成为武林中有数的顶尖好手,被南宫言其老阁主钦点入阁,成为鼎剑阁八大名剑之一。。
“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
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,平安落地。只觉得背心一麻,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。!
“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,咳嗽着。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,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,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,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。一个时辰后,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。……”
““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?”薛紫夜愤然而笑,冷嘲道,“明介还在你们手里,我怎么敢啊,妙风使!”。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然而,就在那一瞬间,那个垂死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!!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