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怀……这个名字,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——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。
仿佛一支利箭洞穿了身体,妙水的笑声陡然中断,默然凝视着紫衣女子,眼神肃杀。
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。
“说,瞳有什么计划?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,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。
““是的,都想起来了……”他抬起头,深深吸了口气,望着落满了雪的夜,“小夜姐姐,我都想起来了……我已经将金针逼了出来。”!”
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,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。
霍展白定定看着他,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,那一瞬间什么正邪,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,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,仰起头来――!
霍展白无法回答,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。
——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,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。他的意气风发,他的癫狂执著,他的隐忍坚持。种种事情,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,为之摇头叹息。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。
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,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,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,脸颊深深陷了进去,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。
“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!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旋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“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!
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,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!
绿儿跺脚,不舍:“小姐!你都病了那么多年……”
““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?真可惜,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……”!
脚印!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,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!。
“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,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,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,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,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。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!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。
“什么?”妙风一震,霍然抬头。只是一瞬,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,咬牙,一字一句吐出:“你,你说什么?你竟敢见死不救?!”。
“外面还在下着雪。!
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,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!。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他这一走,又有谁来担保这一边平安无事?……
霍展白一眼看到剑柄上雕刻着的火焰形状:火分五焰,第一焰尤长——魔宫五明子分别为“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”,其中首座便是妙风使。他默默点了点头——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,妙风气息甫平,眼神却冰冷:“我收回方才的话:你们七人联手,的确可以拦下我——但,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。”。
“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。
“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他放缓了脚步,有意无意地等待。妙水长衣飘飘、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,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,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,柔声招呼:“瞳公子回来了?”!
“发现自己居然紧握着那个凶恶女人的手,他吓了一跳,忙不迭甩开,生怕对方又要动手打人,想扶着桶壁立刻跳出去,却忽地一怔——……”
““六弟!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,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。
妙风看了她许久,缓缓躬身:“多谢。”。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!
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