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回音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她努力笑了笑，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，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！

    很多时候，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，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，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
    “她抓住了他的手，放回了被子下：“我也认得你的眼睛。”！”

    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，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，妙风垂首不语，跪在阶下，不避不让。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！

    她为什么不等他？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？

    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，风也是那样的和煦，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。

    得救了吗？除了教王外，多年来从来不曾有任何人救过他，这一回，居然是被别人救了吗？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去，看到了自己身上裹着的猞猁裘，和旁边快要冻僵的紫衣女子。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，侧过头看，却是霜红。。

    ““她逃了！”夏浅羽忽然回头大呼——视线外，星圣女娑罗正踉跄地飞奔而去，消失在玉楼金阙之间。！

    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，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。

    旋“谁下的手？”看着外袍下的伤，轻声喃喃，“是谁下的手！这么狠！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眼色变了变——谁下的手，居然连薛紫夜都无法治疗？！

    “不是七星海棠。”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，叹了口气，“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。”！

    然而，她错了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，他曾经见到过她。！

    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，呼啸掠过耳边，宛如哭泣。。

    ““别做傻事……”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，急促地喘息，“妙水即使是死了……但你不能做傻事。你、你，咯咯，一定要活下去啊！”。

    “雪怀。”她望着虚空里飘落的雪花，咳嗽着，忽然喃喃低语。。

    那样的关系，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。她照样接别的客，他也未曾见有不快。偶尔他远游归来，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，她也会很高兴。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。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，却又是那样远。！

    这不是教王！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，竟不是教王本人！。

    “话音未落，整幢巍峨的大殿就发出了可怕的咔咔声，梁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，巨大的屋架挤压着碎裂开来，轰然落下！。

    这种欲雪的天气，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，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，猜拳行令的，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被他刺中痛处，大怒，随手将手上的医书砸了过去，连忙又收手：“对……在这本《灵枢》上！我刚看到——”！

    “咯咯……别发火嘛。偶尔，我也会发善心。”牢门外传来轻声娇笑，妙水一声呼啸，召出那一只不停咆哮龇牙的獒犬，留下一句，“瞳，沥血剑，我已经从藏兵阁里拿到了。你们好好话别吧，时间可不多了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，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。虽然戴着面具，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：“我等了你们八年。”。

    “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，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
    ——是妙风？……

    她晃着杯里的酒，望着映照出的自己的眼睛：“那时候，真羡慕在江湖草野的墨家呢。”

    难道，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？

    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，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蹙眉：“我不明白。”。

    “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
    “瞳却抽回了手，笑：“如有诚意，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？”。

    一路向南，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！

    “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，让他心里骤然一震——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，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！这样的眼睛……这样的眼睛……记忆里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

    没有现身，更没有参与，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。。

    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，然而手剧烈地颤抖，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！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