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水的话,终究也不可相信。”薛紫夜喃喃,从怀里拿出一支香,点燃,绕着囚笼走了一圈,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,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,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,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。等一切都布置好,她才直起了身,另外拿出一颗药,“吃下去。”
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
大光明宫?!。
绝对不可以。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!。
“薛紫夜打了一个寒战:“如果拿不回,会被杀吗?”!”
“呵……”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,点头,“病发后,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——可惜均不得法,反而越来越糟。”。
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,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!!
她也瘫倒在地。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
“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。”夏浅羽嗤之以鼻,“我还年轻英俊呢。”。
是的,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,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,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,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,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。。
“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,踉跄着退入了玉座,靠着喘息,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,“你们好!二十几年了,我那样养你教你,到了最后,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?”!
而不同的是,这一次,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。
旋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霍展白一时间怔住,不知如何回答——是的,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,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,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。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,的确是罕见的例外。!
是幻觉?!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“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,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,桥面再度“咔啦啦”坍塌下去一丈!!
正午,日头已经照进了冬之馆,里面的人还在拥被高卧,一边还咂着嘴,喃喃地划拳。满脸自豪的模样,似是沉浸在一个风光无限的美梦里。他已经连赢了薛紫夜十二把了。。
“然而,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。。
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。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!
他们都安全了。。
“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,执著而不顾一切;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——然而,所有的一切,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。奇怪的是,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,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。。
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。
“薛紫夜负手站在这浩瀚如烟海的典籍里,仰头四顾一圈,深深吸了一口气,抬手压了压发上那枚紫玉簪:“宁姨,我大概会有两三天不出来——麻烦你替我送一些饭菜进来。”!
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。
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妙风忽然间就愣住了。。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……
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
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。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她微微叹了口气,盘膝坐下,开始了真正的治疗。。
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!
“雪下,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。……”
“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。
霍展白一眼看到剑柄上雕刻着的火焰形状:火分五焰,第一焰尤长——魔宫五明子分别为“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”,其中首座便是妙风使。他默默点了点头——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!
软轿停下的时候,她掀开帘子,看见了巨石阵对面一袭白衫猎猎舞动。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面目,只见雪地上一头蓝色长发在风中飞扬,令人过目难忘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