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条人影风一样地穿行在皑皑白雪之中,隐约听得到金铁交击之声。远远看去,竟似不分上下。教王一直低着头,没有去与对手视线接触,而只是望着瞳肩部以下部分,从他举手投足来判断招式走向。
“很俊?”薛谷主果然站住了,挑了挑眉,“真的吗?”
雅弥迟疑了一下:“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,就算易筋成功,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。”。
“天……是见鬼了吗?”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,提灯照了照地面。。
“然而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!”
“薛谷主,你醒了?”乐曲随即中止,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。
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!
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
她咬紧了牙,足间霍然加力,带着薛紫夜从坍塌的断桥上掠起,用尽全力掠向对岸,宛如一道陡然划出的虹。然而那一道掠过雪峰的虹渐渐衰竭,终究未能再落到桥对面。
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她笑了笑,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:“不等穿过那片雪原,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。”。
“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!
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。
旋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,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。。
“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,紧紧握着墨魂剑,任大雪落满了一身。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才惊觉过来。翻身上马时,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。!
曾经有一次,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,绝望之下狂性大发,在谷里疯狂追杀人,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,脸上笑容未敛,只一抬手,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!!
妙风的手无声地握紧,眼里掠过一阵混乱,垂下了眼帘,最终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:“属下……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。”
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!
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:“薛谷主,我说过了,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
“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拉下了帘子,醍醐香在室内萦绕,她将银针准确地刺入了他的十二处穴位。。
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!
“咯咯……别发火嘛。偶尔,我也会发善心。”牢门外传来轻声娇笑,妙水一声呼啸,召出那一只不停咆哮龇牙的獒犬,留下一句,“瞳,沥血剑,我已经从藏兵阁里拿到了。你们好好话别吧,时间可不多了啊。”。
“他紧抿着唇,没有回答,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。
然而,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。
“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!
他终于无法忍受,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,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竟然是他?。
“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,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,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。
他默然望了她片刻,转身离去。……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
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,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,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,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,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,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,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。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老鸨认得那是半年前柳花魁送给霍家七公子的,吓了一跳,连忙迎上来:“七公子!原来是你?怎生弄成这副模样?可好久没来了……快快快,来后面雅座休息。”。
“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他怔住,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,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。!
“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……”
“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。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,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!
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