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了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我会信守诺言——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。”顿了顿,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:“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,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,可真让人惊奇啊!那个薛谷主,难道有什么魔力吗?”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,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,你忘记了吗?”。
“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!”
不知过了多久,她从雪中醒来,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。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,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,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。。
她的眼睛是这样的熟悉,仿佛北方的白山和黑水,在初见的瞬间就击中了他心底空白的部分。那是姐姐……那是小夜姐姐啊!!
然而,不等他把话说完,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,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。
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。
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。
““瞳,我破了你的瞳术!”明力脸上带着疯狂的得意,那是他十几年来在交手中第一次突破了瞳的咒术,不由大笑,“我终于破了你的瞳术!你输了!”!
“对不起。”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,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。仿佛再也无法支持,她颓然倒地,手松开,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——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!。
旋“医生,替她看看!”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,心知不祥,“求求你!”。
“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!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!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“群山在缓缓后退,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。!
薛紫夜拉下了脸,看也不看他一眼,哼了一声掉头就走:“去秋之苑!”。
““你的手,也要包扎一下了。”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许久,有些怜悯。。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妙水凝视着她,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:“够大胆啊。你有把握?”!
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那颗被扔过来的头颅。金索在瞬间全数绷紧,勒入他的肌肤,原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迸裂出鲜血。。
“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,直插入地,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。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,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。鸦雀无声的沉默。。
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“这个魔教的人,竟然和明介一模一样的疯狂!!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两人就这样躺在梅树下的两架胡榻上,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——他嗜酒,她也是,而药师谷里自酿的“笑红尘”又是外头少有的佳品,所以八年来,每一次他伤势好转后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求,于是作为主人的她也会欣然捧出佳酿相陪。。
“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。
然而,那一骑,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,如冰呼啸,一去不回头。……
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,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。
“没事。”她努力笑了笑,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,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!
太阳从冰峰那一边升起的时候,软轿稳稳地停在了大光明殿的玉阶下,殿前当值的一个弟子一眼看见,便飞速退了进去禀告。。
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,却不敢还手。。
“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“在薛紫夜低头喃喃的时候,他的手抬了起来,无声无息地捏向她颈后的死穴。。
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!
“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……”
“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!
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,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