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
维持了一个时辰,天罗阵终于告破,破阵的刹那,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。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,妙风瞬间掠去,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。。
——然而此刻,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!。
“门关上了,薛紫夜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,一时间有些茫然——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,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,故有此一劝。可是,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,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?!”
“您应该学学青染谷主。”老侍女最后说了一句,掩上了门,“她如今很幸福。”。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!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
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。
妙风低下了眼睛:“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。”。
“脚印!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,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!!
“因为……那时候徐重华他也想入主鼎剑阁啊……秋水来求我,我就……”。
旋“啊?”霍展白吃惊,哑然失笑。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!
永不相逢!!
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
“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!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“那样的语调轻而冷,仿佛一把刀子缓慢地拔出,折射出冷酷的光。深知教王脾性,妙风瞬间一震,重重叩下首去:“教王……求您饶恕她!”。
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,带着震惊,恐惧,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——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,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,能像瞳那样强大!这一次,会不会颠覆玉座呢?。
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!
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。
“是她?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?!。
那一段路,仿佛是个梦——漫天漫地的白,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。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,散乱的视线,枯竭的身体,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,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……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,指引他前进的方向。。
“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!
“那么,在她死之前再告诉她罢。”教王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,“那之前,她还有用。”。
妙水怔了一下,看着这个披着金色猞猁裘的紫衣女子,一瞬间眼里仿佛探出了无形的触手轻轻试探了一下。然而那无形的触手却是一闪即逝,她掩口笑了起来,转身向妙风:“哎呀,妙风使,这位便是药师谷的薛谷主吗?这一下,教王的病情可算无忧了。”。
““还不快拉下帘子!”门外有人低叱。。
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,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,无所顾忌地哭,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。希望,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,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;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,等良人的归来;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,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,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。……
薛紫夜一怔:“命你前来?”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
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,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。
“刷!”一直以言语相激,一旦得了空当,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。。
“她这样的细心筹划,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!。
“最后担负起照顾职责的,却还是霍展白。。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!
“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,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,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,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,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,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,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……”
“最可怕的是,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,却无法醒来。。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然而,此刻他脸上,却忽然失了笑容。!
“鱼死网破,这又是何必?”他一字一字开口,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: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,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,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