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……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?
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
剑一入手,心就定了三分——像他这样的人,唯一信任的东西也就只有它了。。
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。
“不过,你大约也已经不记得了吧……毕竟那一夜,我看到教王亲手用三枚金针封住了你的所有记忆,将跪在冰河旁濒临崩溃的你强行带回宫中。!”
“动不了了吧?”看着玉座上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形,瞳露出嘲讽,“除了瞳术,身体内。
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!
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
八剑都是生死兄弟,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,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、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。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,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,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。。
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,剧烈地颤抖着,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:“明介……你、你的眼睛,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?是那个教王——”。
“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,似乎是雪亮的闪电,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。!
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。
旋“是呀,难得天晴呢——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。”。
“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!
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!
他还待进一步查看,忽地听到背后一声帘子响:“霜红姐姐!”
“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!
廖青染转过身,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,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,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——她……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!。
“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那里,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,是村里的坟场。。
夏之园里,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,蹙起了眉头。!
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——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,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,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,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。。
“他盯着飞翩,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三尺,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雪地,忽然全身一震。薛紫夜脸朝下匍匐在雪里,已然一动不动。他大惊,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扶起她,终于强自忍住——此时如果弯腰,背后空门势必全部大开,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格杀剑下!。
“可怜。不想死吗?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,拈须微笑,“求我开恩吧。”。
“然而,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!
二十多年后,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,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。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
“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,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。
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……
鹄怎么会忽然间做出这种行为……就像当初驿站里那两个差役一样,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,活活把自己扼死!
他点了点头:“高勒呢?”
“快、快带我……”她再也顾不得病床上的瞳,顿足站起。。
脑后金针,隐隐作痛。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,宁静地望着他……明介。明介。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,远远近近,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。火。血。奔逃。灭顶而来的黑暗……。
“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。
“薛紫夜……一瞬间,他唇边露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意。。
另外,有六柄匕首,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!
“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……”
“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——毕竟,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,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。
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。教王是何等样人,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!瞳这样的危险人物,如若不杀,日后必然遗患无穷,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。!
在银针顺利地刺入十二穴后,她俯下身去,双手按着他的太阳穴,靠近他的脸,静静地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的眼睛,轻轻开口:“你,听得到我说话吗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