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，“我没有怪她。”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

    这个世间，居然有一个比自己还执迷不悟的人吗？。

    那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，薛紫夜怔了怔，忽地笑了起来：“好好的一树梅花……真是焚琴煮鹤。你是不是想告诉我，你其实真的很厉害？”。

    “所谓的神仙眷侣，也不过如此了。！”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：是该叫醒他了。。

    她咬紧了牙，默默点了点头。！

    “夜里很冷，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，“薛谷主，小心身体。”

    一边说，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，呈上。

    “到了？”她有些惊讶地转过身，撩开了窗帘往外看去——忽然眼前一阵光芒，一座巨大的冰雪之峰压满了她整个视野，那种凌人的气势震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，睁开了眼睛：“非非……我这次回来，是想和你说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夜……那血腥屠戮的一夜，自己在奔跑着，追逐那两个人，双手上染满了鲜血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低呼了一声，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，血已然变成绿色。。

    旋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，忽然笑了一笑，轻声：“好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？！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！

    瞳的肩背蓦然一震，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

    “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！

    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，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，拍开了那一瓮藏酒，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，直至酩酊。。

    “七星海棠！在剧痛中，他闻言依旧是一震，感到了深刻入骨的绝望。。

    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，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，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——一曰追风，二曰白兔，三曰蹑景，四曰追电，五曰飞翩，六曰铜爵，七曰晨凫，八曰胭脂，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、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，直接听从瞳的指挥。。

    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，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！

    声音一入耳，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，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，和来人打了个照面，双双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
    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？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，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，忽然间脸色一变，“糟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，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！

    “是、是瞳公子！”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，脱口惊呼，“是瞳公子！”。

    醉笑陪君三万场，猛悟今夕何夕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，冷冷道：“有十个病人要看？”。

    卫风行一惊：“是呀。”……

    她为什么不等他？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？

    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，重新闭上了眼睛，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

    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，翻身上马，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。

    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，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。

    “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，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！。

    “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，不闪不避。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迷路，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！

    “她不解地望着他：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，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——因为那个孩子，一定会在他风尘仆仆搜集药物的途中死去。。

    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。

    她晃着杯里的酒，望着映照出的自己的眼睛：“那时候，真羡慕在江湖草野的墨家呢。”！

    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，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，很快就开始站不稳，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