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面一动，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，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

    那么多年来，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，从未动摇过片刻。。

    不同的是，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，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。

    “他默然望了她片刻，转身离去。！”

    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：“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，瞳，你何必追？”。

    然而同一时间，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！！

    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，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。

    那声称呼，却是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，应该称其前辈；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，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？

    “咕。”雪鹞歪着头看了看主人，忽地扑扇翅膀飞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前辈，怎么？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
    “不对！完全不对！！

    “啊？”霍展白吃惊，哑然失笑。。

    旋那一场酒究竟喝了多久，霍展白已经记不得了。醒来的时候，夜色已经降临，风转冷，天转暗，庭里依稀有雪花落下。旁边的炉火还在燃烧，可酒壶里却已无酒。桌面上杯盏狼藉，薛紫夜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同侧的榻上，正趴在案上熟睡。。

    “在临入轿前，有意无意的，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，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。！

    结束了吗？没有。！

    如今再问，又有何用？

    ““伤到这样，又中了七星海棠的毒，居然还能动？”妙水娇笑起来，怜惜地看着自己破损的伞，“真不愧是瞳。只是……”她用伞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，咔啦一声，有骨头折断的脆响，那个人终于重重倒了下去。！

    到了庭前阶下，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，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——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，静静地凝视着他，眼里充满了悲伤。。

    “雪下，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。。

    “不是七星海棠。”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，叹了口气，“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。”。

    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，声音却坚定无比，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不做声地吐出一口气——毕竟，还是赢了！。

    “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，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，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，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——然而因为剧毒的侵蚀，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，只是微笑。！

    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血腥味的刺激，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，“霍七，当年你废我一臂，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！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黑沉沉的牢狱里忽然透入了风。沉重的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，将外面的一丝雪光投射进来，旁边笼子里的獒犬忽然厉声狂叫起来。。

    他无论如何想不出，以瞳这样的性格，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！……

    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，将他紧紧环抱。

    而且，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，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

    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，俯身拍开封土，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。

    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，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，微笑道：“瞳，所有人都抛弃了你。只有教王需要你。来吧……来和我们在一起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，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，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
    “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，极准又极深，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，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，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辛苦了，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，无不抱歉，“廖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血封！还不行。现在还不行……还得等机会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看得见影子了吗？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，问。。

    每一次他来，她的话都非常少，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，神情恍惚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，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
    车内有人失声痛哭，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，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，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，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，踏上克孜勒荒原。！

    瞳低低笑了起来：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