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,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
第二日,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
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,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,怕失去先机,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。。
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““想要死?没那么容易,”妙水微微冷笑,抚摩着他因为剧毒的侵蚀而不断抽搐的肩背,“如今才第一日呢。教王说了,在七星海棠的毒慢慢发作之前,你得做一只永远不能抬头的狗,一直到死为止。”!”
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,紧紧握着墨魂剑,任大雪落满了一身。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才惊觉过来。翻身上马时,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。。
“瞳,你忘记了吗?当时是我把濒临崩溃的你带回来,帮你封闭了记忆。”!
“瞳,真可惜,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,声音娇脆,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,“可是,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,居然没通知我呢?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
他反手握紧腕上的金索,在黑暗中咬紧了牙,忽地将头重重撞在了铁笼上——他真是天下最无情最无耻的人!贪生怕死,忘恩负义,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,想置那位最爱自己的人于死地!。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“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!
“咯咯……看哪,连瞳都受不住呢。”妙水的声音在身侧柔媚地响起,笑意盈盈,“教王,七星海棠真是名不虚传。”。
旋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。
“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,浸泡了他的前半生。!
妙水笑了笑,便过去了。!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
“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!
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。
“想来,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。
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,恶毒地讥诮。。
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!
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!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,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,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,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。
“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。
他的眼里,不再只有纯粹、坚定的杀戮信念。。
“然而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!
妙风微微一怔: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。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“她茫然地睁开眼睛,拼命去抓住脑海里潮汐一样消退的幻影,另一只藏在狐裘里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枚长长的金针。。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……
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
妙空摸着面上的青铜面具,叹了一口气:看来,像他这样置身事外静观其变的人,教中还真是多得很哪……可是,她们是真的置身事外了吗?还是在暗度陈仓?
他被问住了,闷了片刻,只道:“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。”。
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: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,得大光明。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,严酷的淘汰中,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——活着的,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。就如……他和妙风。。
“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,翻身上马,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。
“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,更没看清楚剑,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,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。剑落处,地上的雪瞬间融化,露出了一个人形。。
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!或者,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,手足被金索扣住,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,面色苍白,双目无神,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!!
“霍展白没有回答,只是冷定地望着他——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,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,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。……”
“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那里,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,挺拔如临风玉树。。
“秋水她……”他忍不住开口,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。!
然而刚笑了一声,便戛然而止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