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
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:“先诊脉。”
廖青染叹息: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:“这一下,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——不过等她醒了,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……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。”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,倒是愣住了,半晌嗤然冷笑,“原来,你真是个疯子!”!”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“薛谷主医术绝伦,自然手到病除——只不过……”然而妙水却抬起头望着她,莫测地一笑,一字一句吐出轻而冷的话:!
“反正,”他下了结论,将金针扔回盘子里,“除非你离开这里,否则别想解开血封!”
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
念头方一转,座下的马又惊起,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马腿齐膝被切断,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。
剑插入冰层,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,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。
“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,然而眼睛尚未睁开,便一把将她抱起,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,半空中身形一转,落到了另一匹马上。她惊呼未毕,已然重新落地。!
剑气逼得她脸色白了白,然而她却没有惊惶失措:“婢子不知。”。
旋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,喃喃道,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?”。
“他……又在为什么而悲伤?!
“哦……原来如此。”瞳顿了顿,忽然间身形就消失了。!
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
“而他,就混在那一行追杀者中,满身是血,提着剑,和周围那些杀手并无二致。!
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。
““就在这里。”她撩开厚重的帘子,微微咳嗽,吃力地将用大氅裹着的人抱了出来。。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!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。
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。
“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!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。
“你?”他转头看着她,迟疑着,“你是医生?”。
“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。
那么多年来,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,从未动摇过片刻。……
只要任何一方稍微动一下,立即便是同归于尽的结局。
妙风脸上犹自带着那种一贯的温和笑意——那种笑,是带着从内心发出的平和宁静光芒的。“沐春风”之术乃是圣火令上记载的最高武学,和“铁马冰河”并称阴阳两系的绝顶心法,然而此术要求修习者心地温暖宁和,若心地阴邪惨厉,修习时便容易半途走火入魔。
一瞬间,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。。
他无奈地看着她酒红色的脸颊,知道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聪明地闪避着话题。。
“霍展白脸色凝重,无声无息地急掠而来,一剑逼开了对方——果然,一过来就看到这个家伙用剑抵着霜红的咽喉!薛紫夜呢?是不是也被这条救回来的毒蛇给咬了?。
““不过,虽然又凶又爱钱,但你的医术实在是很好……”他开始恭维她。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!
“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……”
“一边说,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,呈上。。
等到喘息平定时,大雪已然落满了剑锋。。
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!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