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抬起手，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！
“秋水……秋水……”他急切地想说什么，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。
霍展白应声抬头，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，脸色同时大变。。
忽然间，黑暗裂开了，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，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。
“他蹙眉望着她，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，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。！”
走到门口的人，忽地真的回过身来，迟疑着。。
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，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，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，窗外的梅树下，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，转头微笑：“霍七公子醒了？”！
黑暗里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，仿佛回忆着什么，泛出了微微的紫。
“内息、内息……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……”瞳的呼吸声很急促，显然内息紊乱，“针刺一样……没法运气……”
黑暗而冰冷的牢狱，只有微弱的水滴落下的声音。。
“不，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，翻阅一卷医书，“师傅说酒能误事，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，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。
““从今天开始，徐沫的病，转由我负责。”！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，却是沉默。。
旋除了卫风行，廖青染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耐心和包容力。无论这个疯女人如何折腾，霍展白始终轻言细语，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。。
“霍展白目瞪口呆。这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左手拿着一包尿布片，右手擎着一支簇新的珠花，腰畔空空，随身不离的长剑早已换成了一只装钱的荷包——就是一个霹雳打在头上，他也想象不出八剑里的卫五公子，昔日倾倒江湖的“玉树名剑”卫风行，会变成这副模样！！
眼前依稀有绿意，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？！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，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，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？”
“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，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，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，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，却无法动弹。！
“这里没有什么观音。”女子拉下了脸，冷冷道，立刻想把门关上，“佛堂已毁，诸神皆灭，公子是找错地方了。”。
“——然而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，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，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，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？。
“哧”，轻轻一声响，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，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，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，反手一弹，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。
荒原上，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！
绿儿跺了跺脚，感觉怒火升腾。。
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，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，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！。
“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，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，但那种笑，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！
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？是谁将他毁了！。
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，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，啜了一口，道：“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，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——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，徒儿一死，忽然间又回来了，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……”。
““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，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，”薛紫夜抬起头，对他道，“快马加鞭南下，还赶得及一月之期。”。
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，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，你忘记了吗？”……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，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，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，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
他终于无法忍受，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，全身微微发抖。
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，她在水中又沉思了片刻，才缓缓站起。“哗啦”一声水响，小晶连忙站在她背后，替她抖开紫袍裹住身体。她拿了一块布巾，开始拧干湿濡濡的长发。。
明介？妙风微微一惊，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：。
“她微微叹了口气，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，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，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“他忽然间大叫起来，用手捂住了眼睛：“不要……不要挖我的眼睛！放我出去！”。
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，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，仔细地辨认着。！
“简短的对话后，两人又是沉默。……”
“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，站起了身：“我出去一下，稍等。”。
八年来，至少有四年他都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吧？。
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，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？！
是的，是的……想起来了！全想起来了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