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
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
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,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:“对不住。”。
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。
“卫风行一惊:“是呀。”!”
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。
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!
死了?!瞳默然立于阶下,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
“不过,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,眼神严肃,“事情不大对。”。
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,低头微笑。。
““哦。”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湖面,似是无意,“怎么掉进去的?”!
“不过,虽然又凶又爱钱,但你的医术实在是很好……”他开始恭维她。。
旋妙水一惊,堪堪回头,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!。
“杀气一波波地逼来,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!
“老七?!”!
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,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
“奔得太急,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,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。!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。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,而只是缓缓地、一步步地逼近,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,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。。
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。
那是八年来一直奔波于各地,风尘仆仆血战前行的他几乎忘却了的平和与充实。明月年年升起,雪花年年飘落,可他居然从未留意过。生命本来应该是如此的宁静和美丽,可是,到底他是为了什么还一直沉溺于遥远的往事中不可自拔?从头到尾,其实都没有他的什么事。!
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,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!。
“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。
“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。”霍展白执弟子礼,恭恭敬敬地回答—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,素衣玉簪,清秀高爽,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,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。。
“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,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?!
——原本在和霍展白激斗时留下的破口,居然都已经被细心地重新缝补好了。是她?。
“嘎!”忽然间,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,从西南方飞过来,将一物扔下。。
“薛紫夜一打开铁门,雪光照入,就看到了牵着獒犬在不远处放风的蓝衣女子。。
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,银针刺入两寸深,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。……
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,瞳忽地冷笑起来,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。
霍展白一怔,顿时感觉全身上下的伤口一起剧痛起来,几乎站不住身体。
瞳一惊抬头——沐春风心法被破了?。
而流沙山那边,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——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。。
“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,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。
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!
“如今事情已经完毕,该走的,也终究要走了吧。……”
“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。
“叮!”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,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,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。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,飞翩勉强接下,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,只觉胸口血气翻涌。。
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!
入夜时分,驿站里的差吏正在安排旅客就餐,却听到窗外一声响,扑棱棱地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鸟。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落。那只白鸟从窗口穿入,盘旋了一下便落到了一名旅客的肩头,抖抖羽毛,松开满身的雪,发出长短不一的凄厉叫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