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年来,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,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,拯救他;那么这最后的一夜,就让他来陪伴她吧!
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
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,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。
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。
“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,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,震得他站立不稳,抱着她扑倒在雪中。同一瞬间,飞翩发出一声惨呼,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,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,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。!”
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。
从洞口看出去,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泪水滑落。!
“咦,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?”霜红揉着眼睛,总算是看清楚了,嘀咕着,“可她出谷去了呢,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
否则,那些中原武林人士,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?
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。
“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。”夏浅羽嗤之以鼻,“我还年轻英俊呢。”。
“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!
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。
旋他几乎是发疯一样将沐春风之术用到了极点,将内息连续不断地送入那个冰冷的身体里。。
““沫儿!沫儿!”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,飞奔了过来,“你要去哪里?”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,紧紧拉住了他的手:“别出去!那些人要害你,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!”!
“嘎!”雪鹞不安地叫了一声,似是肯定了他的猜测,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骨碌碌转。!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
““为什么不杀?只是举手之劳。”妙火蹙眉,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,迟疑道,“莫非……瞳,你心软了?”!
薛紫夜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:“我明白了。”。
““为什么?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,抬起了手,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,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,“为什么?”。
在这种时候,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!。
一瞬间,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。!
携手奔跑而去的两个人……火光四起的村子……周围都是惨叫,所有人都纷纷避开了他。他拼命地呼喊着,奔跑着,然而……那种被抛弃的恐惧还是追上了他。。
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“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!
否则,那些中原武林人士,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?。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“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,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。
有一只手伸过来,在腰间用力一托,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,却惊呼着探出手去,试图抓住向反方向掉落的人。在最后的视线里,她只看到那一袭蓝衣宛如折翅的蝴蝶,朝着万仞的冰川加速下落。那一瞬间,十三岁那一夜的情景再度闪电般地浮现,有人在她的眼前永远地坠入了时空的另一边。……
“说,瞳有什么计划?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,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
“属下冒犯教王,大逆不道,”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,心乱如麻,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,低声道,“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,只求教王不要杀她!”
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。
“畜生。”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,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,“畜生!”。
“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
“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那一天,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,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,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。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,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,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。!
“然而,手指触摸到的,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!……”
“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,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,翻了一个身,继续沉入美梦。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,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,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。。
——那么说来,如今那个霍展白,也是在这个药师谷里?。
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做伴好还乡。!
“那一夜……”她垂下了眼睛,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