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幻觉？

    ——没人看得出，其实这个医生本身，竟也是一个病人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你醒了？”乐曲随即中止，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。

    “啊！”她一眼望过去，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。

    “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，顽皮而轻巧，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，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，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，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，治好了教王的病，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，免得多生枝节。！”

    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，紧紧握着墨魂剑，任大雪落满了一身。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他才惊觉过来。翻身上马时，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。。

    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！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血腥味的刺激，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，“霍七，当年你废我一臂，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！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！”

    每一次他来，她的话都非常少，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，神情恍惚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，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

    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，”他笑了起来，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，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，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，“我死后，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？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，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，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？！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她摇摇手，打断了贴身侍女的唠叨，“安步当车回去吧。”。

    旋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，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，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，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，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。

    ““铮”的一声，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！！

    “喂，你说，那个女人最近抽什么风啊？”他对架子上的雪鹞说话，“你知不知道？替我去看看究竟吧！”！

    “你放心，”他听到她在身侧轻轻地说，“我一定会治好你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那时候她刚成为一名医者，不曾看惯生死，心肠还软，经不起他的苦苦哀求，也不愿意让他们就此绝望，只有硬着头皮开了一张几乎是不可能的药方——里面的任何一种药材，都是世间罕见，江湖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珍宝。！

    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，恶毒地讥诮。。

    “群獒争食，有刺骨的咀嚼声。。

    这不是教王！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，竟不是教王本人！。

    他默然点头，缓缓开口：“以后，我不会再来这里了。”！

    不等妙风回答，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，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。。

    “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，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，不停地扭曲，痛苦已极。。

    冰上那个紫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，声音平静：“过来，我在这里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流放途中遇到了药师谷谷主吗？”他问，按捺着心里的惊讶。！

    她拈着金针，缓缓刺向他的气海，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药在锦囊里，你随身带好了，”她再度嘱咐，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，“记住，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——到了扬州，要记住打开锦囊。打开后，才能再去临安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咔嚓”一声，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，妙风踉跄了一步，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。。

    三个月后，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，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……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趴在案上睡的人动了动，嘀咕了一句，将身子蜷起。

    “刷！”一直以言语相激，一旦得了空当，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。

    霍展白吐了一口气，身子往后一靠，闭上了，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，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，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他携剑低首，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。。

    “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？妙风失惊，八骏，居然全到了？。

    “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，持剑告退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所有人都勒马，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，齐齐跳下马背。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，睁开了眼睛：“非非……我这次回来，是想和你说——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，拿起茶盏：“如此，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反而笑了：“明介，我到了现在，已然什么都不怕了。”。

    一夜的急奔后，他们已然穿过了克孜勒荒原，前方的雪地里渐渐显露出了车辙和人行走过的迹象——他知道，再往前走去便能到达乌里雅苏台，在那里可以找到歇脚的地方，也可以找到喂马的草料。！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瞳失声，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