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!是真的。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,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,原来都是真的!她就是小夜……她没有骗他。
“为什么还要来!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,死死按着她的手,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!”
“一定。”她却笑得有些没心没肺,仿佛是喝得高兴了,忽地翻身坐起,一拍桌子,“姓霍的,你刚才不是要套我的话吗?想知道什么啊?怎么样,我们来这个——”她伸出双手比了比划拳的姿势:“只要你赢了我,赢一次,我回答你一件事,如何?”。
妙水沉吟了片刻,果然不再管她了,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。深深吸了一口气,足下加力,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,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,借力跃起------借着疾奔之势,她如虹一样掠出,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。。
“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,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,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,若有所思,“其实,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,你觉得幸福吗?”!”
“呵……不用对我说对不住,”胭脂奴哼了一声,“也亏上一次,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,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,可真是惊世骇俗呀!小姐一听,终于灰了心。”。
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!
“呵,我开玩笑的,”不等他回答,薛紫夜又笑了,松开了帘子,回头,“送出去的东西,哪有要回来的道理。”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
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,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?妙风说,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?!。
“说不定是伏击得手?”老三徐庭揣测。。
“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!
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旋“不!不要给他治!”然而被金索系住的瞳,却蓦然爆发出一声厉喝,仰首看着薛紫夜,“这个魔鬼!他是——”。
“他在极度的疲倦之下沉沉睡去。!
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!
远处的雪簌簌落下,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。
““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。”霍展白执弟子礼,恭恭敬敬地回答—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,素衣玉簪,清秀高爽,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,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。!
“怎么,这可是你同党的人皮——不想看看吗?瞳?”蓝衣的女子站在笼外,冷笑起来,看着里面那个被锁住的人,讥讽着,“对,我忘了,你现在是想看也看不见了。”。
“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——事到如今,何苦再相认?。
入夜时分,驿站里的差吏正在安排旅客就餐,却听到窗外一声响,扑棱棱地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鸟。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落。那只白鸟从窗口穿入,盘旋了一下便落到了一名旅客的肩头,抖抖羽毛,松开满身的雪,发出长短不一的凄厉叫声。!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“然而,此刻他脸上,却忽然失了笑容。。
“铮”的一声,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!。
“是幻觉?!
她忽然全身一震,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:“瞳?!”。
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。
“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?。
说到最后一句,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,转瞬消散。……
霍展白持剑立于梅树下,落英如雪覆了一身,独自默默冥想,摇了摇头。不,还是不行……就算改用这一招“王者东来”,同样也封不住对手最后那舍身的一剑!
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,沉默地忍受。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手底下痛苦的颤动忽然停止了,他无法回答,仿佛有什么阻拦着他回忆。。
“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“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“在你们谷主没有回来之前,还是这样比较安全。”霍展白解释道。!
““大家上马,继续赶路!”他霍然翻身上马,厉叱,“片刻都不能等了!”……”
“霍展白暗自一惊,连忙将心神收束,点了点头。。
霍展白犹自迟疑,秋水音的病刚稳定下来,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扔下?。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!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