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夜走到病榻旁,掀开了被子,看着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绷带,眼神没有了方才的调侃:“阿红,你带着金儿、蓝蓝、小橙过来,给我看好了——这一次需要非常小心,上下共有大伤十三处、小伤二十七处,任何一处都不能有误。”
“好!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
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:“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,瞳,你何必追?”。
“沫儿的病症,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,的确罕见。她此次竭尽心力,也只炼出一枚药,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。”廖青染微微颔首,叹息道,“霍七公子,请你不要怪罪徒儿——”。
“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,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,“辛苦你了。”!”
沥血剑从他手里掉落,他全身颤抖地伏倒,那种无可言喻的痛苦在一瞬间就超越了他忍受力的极限。他倒在冰川上,脱口发出了惨厉的呼号!。
瞳用力抓住薛紫夜的双手,将她按在冰冷的铁笼上,却闭上了眼睛,急促地呼吸,仿佛胸中有无数声音在呼啸,全身都在颤抖。短短的一瞬,无数洪流冲击而来,那种剧痛仿佛能让人死去又活过来。!
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,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
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
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。
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,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,叹息着:“多么可惜啊,瞳。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,你却背叛了我——真是奇怪,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?”。
“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?!
晚来天欲雪,何处是归途?。
旋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,忽地一笑:“可是,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。”。
“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!
“沫儿!沫儿!”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,飞奔了过来,“你要去哪里?”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,紧紧拉住了他的手:“别出去!那些人要害你,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!”!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
““呵……不用对我说对不住,”胭脂奴哼了一声,“也亏上一次,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,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,可真是惊世骇俗呀!小姐一听,终于灰了心。”!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““我没有回天令。”他茫然地开口,沉默了片刻,“我知道你是药师谷的神医。”。
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,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。
“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—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。”徐重华冷漠地回答,“八年来,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?”!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“——不日北归,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。
薛紫夜一怔:“命你前来?”。
“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!
“快回房里去!”他脱口惊呼,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。
不过片刻,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,吐在了地上,坐直身子喘了口气。。
“否则,迟早会因此送命。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……
是要挟,还是交换?
“如果我拒绝呢?”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。
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,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。
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,从马上一掠而下,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。。
“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。
“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那些……那些都是什么?黑暗的房间……被铁链锁着的双手……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,静静凝视着他。血和火燃烧的夜里,两个人的背影,瞬间消失在冰面上。!
“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……”
““薛谷主,”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,终于盈盈开口,“想看手相吗?”。
妙风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,似乎在揣测这个女子忽然发问的原因,然而嘴角却依然只带着笑意:“这个……在下并不清楚。因为自从我认识瞳开始,他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记忆。”。
霍展白醒来的时候,日头已然上三竿。!
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