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了?好了?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
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。
““你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?”霍展白却怒了,这个女人实在太不知好歹,“宁婆婆说,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及时用惊神指强行为你推血过宫,可能不等施救你就气绝了!现在还在这里说大话!”!”
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。
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!
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,却还有妙水。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“嗯。”妙风微笑,“在遇到教王之前,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。
然而,走不了三丈,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——。
“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!
是的,到如今,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。。
旋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。
“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:“怎么了,明介?不舒服吗?”!
最好的医生?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,那么,她终是有救了?!!
纵虎归山……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,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。
“八年来,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,谷主才会那么欢喜。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,开始新的生活。!
室内药香馥郁,温暖和煦,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。
“而这个人,居然在八年内走遍天下,一样一样都拿到手了。。
鼎剑阁的八剑里,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,一路拔剑的同时,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。
“我有儿子?”他看着手里的剑,喃喃——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,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。直到夭折,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!!
“与其有空追我,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。
““等我回来,再和你划拳比酒!”。
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,那么,那个女医者……如今又如何了?。
“她拉过缰绳,交到霍展白手里:“去吧。”!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。
“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……
难道,他的那一段记忆,已经被某个人封印?那是什么样的记忆,关系着什么样的秘密?到底是谁……到底是谁,屠戮了整个摩迦一族,杀死了雪怀?
然而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
难道,薛紫夜的师傅,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,竟是隐居此处?。
霍展白小心地喘息,感觉胸腔中扩张着的肺叶几乎要触到那柄冰冷的剑。。
“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““阁主有令,要你我七人三日内会聚鼎剑阁,前往昆仑!”夏浅羽重复了一遍指令。。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!
“被控制、被奴役的象征。……”
““不!”瞳霍然一惊,下意识地想往后避开,然而身体已然被提前封住,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——那一瞬,他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,几乎要脱口大喊。。
夏日漫长,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,再回来伴你长眠。。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!
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