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

    这、这是——他怎么会在那里？是谁……是谁把他关到了这里？

    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，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，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，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，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。

    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。

    “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，霍展白坐在窗下，双手满是血痕，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。！”

    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，有骨肉断裂的钝响，有临死前的狂吼——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。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，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。畜生界里命如草芥，五百个孩子，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，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，进行下一轮修炼。。

    只要任何一方稍微动一下，立即便是同归于尽的结局。！

    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，竟毫无觉察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我是来请你原谅的，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，喃喃低语，“一个月之后，‘血河’计划启动，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！”

    瞳的肩背蓦然一震，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。

    秋之苑里枫叶如火，红衣的侍女站在院落门口，看到了从枫树林中走出的白衣人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！

    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，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。。

    旋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
    “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，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，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！

    “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，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。”妙风也不隐晦，漠然地回答，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，“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，属下必须保证一切。”！

    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，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

    “他只勉强知道了一些零碎的情况：比如她来到药师谷之前，曾在一个叫摩迦的村子里生活过；比如那个冰下的人，是在和她一起离开时死去的……然而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她的离开、他的死去，她却没有提过。！

    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。

    ““啊？”妙风骤然一惊，“教中出了什么事？”。

    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，没有再说话，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
    别去！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，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，他抬头看过去，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！

    在这种游戏继续到二十五次的时候，霍展白终于觉得无趣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那么快就出来了？”妙水有些诧异地回头，笑了起来，“我以为你们故人重逢，会多说一会儿呢。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低下头去，用手撑着额头，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！

    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：“大路朝天，各走一边。”。

    妙风颔首：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。

    “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……

    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，脱口惊呼。雪鹞跳到了她肩头，抓着她的肩膀，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。

    他把她从桌上扶起，想让她搬到榻上。然而她头一歪，顺势便靠上了他的肩膀，继续沉沉睡去。他有些哭笑不得，只好任她靠着，一边用脚尖踢起了掉落到塌下的毯子，披到熟睡人的身上，将她裹紧。

    薛紫夜蹙眉：“我不明白。”。

    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：“薛谷主，我说过了，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……为何……”教王努力想说出话，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。。

    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！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，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，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，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！

    “而且，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，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——雪域绝顶上，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！。

    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，略略尴尬。。

    王姐……王姐要杀我！！

    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，失惊，迅疾地倒退一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