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下午,两位剑客便并骑离开了临安,去往鼎剑阁和其余五剑会合。
“没用。”妙风冷笑:就算是有同伴掩护,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。
薛紫夜被扼住了咽喉,手一滑,银针刺破了手指,然而却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了。。
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,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。。
““瞳,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,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——”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,在这短短的空当里,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,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,轻声道,“接下来,就看你的了。”!”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等到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时,那一袭紫衣已经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。!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
那样漆黑的雪狱里,隐约有无数的人影,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,形如鬼魅。
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,妙风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,并未直迎攻击。他的身形快如鬼魅,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,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,一闪即没——。
“这个东西,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?”她扶着他坐倒在地,将一物放入他怀里,轻轻说着,神态从容,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,“你拿好了。有了这个,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,再也不用受制于人……”。
““喀喀,喀喀!”然而只是僵持了短短片刻,背后却传来薛紫夜剧烈的咳嗽声。!
“记住了:我的名字,叫做‘瞳’。”。
旋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!
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!!
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,瞬忽激变,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,解开他的穴道,然后两人提剑而立,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
“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!
他既不想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,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为保住她而忤逆了教王。他只求她能平安地离开,重新回到药师谷过平静的生活——她还能救回无数条生命,就如他还会葬送无数条一样。。
“妙风微笑:“教王于我,恩同再造。”。
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!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“你怎么可以这样!”她厉声尖叫起来,“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!你这个疯子!”。
瞳心里冰冷,直想大喊出来,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。
“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!
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。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“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,很久没有说话。。
她还在微弱地呼吸,神志清醒无比,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,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——他被这一笑惊住:方才……方才她的奄奄一息,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?她竟救了他!……
——她知道,那是七星海棠的毒,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。
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:“薛谷主,我说过了,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
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,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,“不是有你在吗?”。
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。
“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。
“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飘着雪的村庄,漆黑的房子,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和叫小夜的女孩……到底……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道儿,才产生了这些幻觉?!
“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微微一躬身,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。……”
“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薛紫夜一时语塞。!
廖青染嘴角一扬,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,露出小儿女情状:“知道了。乖乖在家,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