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,终于低哑地开口,“为什么?”
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。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,而只是缓缓地、一步步地逼近,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,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。
“是是。”卫风行也不生气,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。。
薛紫夜忽然间呆住,脑海里有什么影像瞬间浮出。。
“然而,为什么要直到此刻,才动用这个法术呢?!”
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,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,震得他站立不稳,抱着她扑倒在雪中。同一瞬间,飞翩发出一声惨呼,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,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,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。。
鼎剑阁的八剑里,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,一路拔剑的同时,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!
然而……他的确不想杀他。
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,胡乱吃了几口。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,热闹非凡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忽然间他心如死灰。。
““好,告诉我,”霜红还没回过神,冰冷的剑已然贴上了她的咽喉,“龙血珠放在哪里?”!
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旋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,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:“我连看都不想看。”。
“沥血剑在教王身体内搅动,将内脏粉碎,龙血之毒足可以毒杀神魔。教王的须发在瞬间苍白,鸡皮鹤发形容枯槁,再也不复平日的仙风道骨——妙水在一通狂笑后,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,退了一步,冷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跌靠在玉座上的老人。!
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!
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,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,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
“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!
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。
“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,霍展白随即跳上马,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,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——。
“抓紧我,”她紧紧地抓住了薛紫夜的肩,制止对方的反抗,声音冷定,“你听着: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!”。
晨凫忽然大笑起来,在大笑中,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!
“哎,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?”她很是高兴,将布巾折起,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,就会把这里忘了呢!”。
“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,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。。
“抱、抱歉。”明白是自己压得她不能呼吸,妙风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,松开手撑住雪地想要站起来,然而方一动身,一口血急喷出来,眼前忽然间便是一黑——。
“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!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,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?。
““我没有回天令。”他茫然地开口,沉默了片刻,“我知道你是药师谷的神医。”。
妙风点点头:“妙水使慢走。”……
她微微动了动唇角,扯出一个微笑,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。
薛紫夜锁好牢门,开口:“现在,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
第二日,云开雪霁,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。
“雅弥!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,唤着他的名字,“雅弥!”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““是是。”卫风行也不生气,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。。
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!
“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……”
““风,”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,教王眼神凝聚,“你说什么?”。
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,簌簌一声响,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,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,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。
他一路策马南下,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!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