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毒素发作吧?很奇怪是不是?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,怎么会着了道儿呢?”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
“明介……我一定,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。
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。
““不过,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,眼神严肃,“事情不大对。”!”
“是呀,难得天晴呢——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。”。
走出夏之园,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,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。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,微微冷笑起来,倒转剑柄,“咔”的一声拧开。!
什么意思?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,难道是为了……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
已经是第四日了……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,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: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,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、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……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,已然逐步淡去,再也无法记忆。。
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,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,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,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。。
“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,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,牛角琢成,装饰着银色的雕花,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!
但,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
旋随着金针的刺落,本来僵化的经脉渐渐活了过来,一直在体内乱窜的内息也被逐一引导,回归穴位,持续了多日的全身刺痛慢慢消失。教王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,合上了眼睛,发出了满意的叹息。。
“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!
是她?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?!!
如今事情已经完毕,该走的,也终究要走了吧。
“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!
那里,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,脚印旁,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。
““快走啊!”薛紫夜惊呼起来,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。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恶魔在附耳低语,一字一句如同无形的刀,将他凌迟。!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“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,举止利落,毫不犹豫——立下了这样的大功,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,这个鼎剑阁、这个中原武林,才算是落入了囊中。。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“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!
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。
“谷主!”霜红和小晶随后赶到,在门口惊呼出来。。
““绿儿,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,转头吩咐丫鬟。。
“……”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,眼前渐渐空白,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——……
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,垂头望着自己的手,怔怔地出神。
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,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对于杀戮,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,偏偏因为她的出现,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。
““我出手,总比你出手有把握得多。”薛紫夜冷冷道,伸着手,“我一定要给明介、给摩迦一族报仇!给我钥匙——我会配合你。”。
““六弟!”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,连忙冲过去接住。。
“看到了吗?这就是瞳!”!
“她咬紧了牙,足间霍然加力,带着薛紫夜从坍塌的断桥上掠起,用尽全力掠向对岸,宛如一道陡然划出的虹。然而那一道掠过雪峰的虹渐渐衰竭,终究未能再落到桥对面。……”
“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,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!。
不过,你大约也已经不记得了吧……毕竟那一夜,我看到教王亲手用三枚金针封住了你的所有记忆,将跪在冰河旁濒临崩溃的你强行带回宫中。。
醒来的时候,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,狼嚎阵阵。!
反正那个瞳也已经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活不过一个月,暂时对她做一点让步又算什么?最多等杀了教王,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们两个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