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
“小心!”。
两人就这样僵持,一个在门外,一个在门里,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。
“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,面无表情地发话,眼神低垂,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,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,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!”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。
“为什么还要来!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,死死按着她的手,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!”!
顿了一顿,女子重新娇滴滴地笑了起来,用媚到入骨的语气轻声附耳低语:
霍展白没有回答,只是冷定地望着他——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,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,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。
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,瞳和妙空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?!。
霍展白怔住,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。
“玄铁打造的链子一根一根垂落,锁住了黑衣青年的四肢,牢牢地将昏迷的人钉在了笼中。妙水低下头去,将最后一个颈环小心翼翼地扣在了对方苍白修长的颈上——“咔嚓”轻响,严丝密合。昏迷中的人尚未醒来,然而仿佛知道那是绝大的凌辱,下意识地微微挣扎。!
“哈……原来是因为这个!”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,忍不住失声大笑,“愚蠢!教王是什么样的人?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,就放了瞳?”。
旋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,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。
“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,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,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,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!
“雅弥……是你?”她的神志稍微回复,吐出轻微的叹息——原来,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?他与她相识不久,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。!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
“手掌边缘的积雪在迅速地融化,当手浸入了一滩温水时,妙风才惊觉,惊讶地抬起自己的手,感觉那种力量在指间重新凝聚——尝试着一挥,掌缘带起了炽热的烈风,竟将冰冷的白玉长桥“咔啦咔啦”地切掉了一截!!
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。
“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,深可见骨,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。
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。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!
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,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,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,西昆仑的雪罂子……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,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。。
““可惜啊……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灭了教王,再回头来对付你的。”妙水抚摩那一双已然没有了神采的眼睛,娇笑,“毕竟,在你刚进入修罗场大光明界,初次被送入乐园享受天国消魂境界的时候,还是我陪你共度良宵的呢……好歹我算是你第一个女人,还真舍不得你就这样死了。”。
“九连环啊……满堂红!我又赢了!你快回答嘛。”。
“她缓缓站了起来,伫立在冰上,许久许久,开口低声道:“明日走之前,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!
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,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:二十多年后,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,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;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,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。
牢外,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,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。
“然而同一时间,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!。
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……
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
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
“你?”他转头看着她,迟疑着,“你是医生?”。
“还要追吗?”他飞身掠出,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,“那么,好吧——”。
“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!。
“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薛紫夜一惊,撩起了轿帘,同样刹那间也被耀住了眼睛——冰雪上,忽然盛放出了一片金光!!
“廖青染叹息:“紫夜她只是心太软——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:沫儿得的是绝症。”……”
“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!”绿儿比画着双手,眼里也满是震惊,“十面!”!
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