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
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。
“妙风一惊,闪电般回过头去,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!”
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,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,容色秀丽,气质高华,身边带了两位侍女,一行人满面风尘,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——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,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,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,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。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!
所以,她一定要救回他。这个唯一的目击者。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强烈的痛苦急速地撕裂开来,几乎要把人的心化成齑粉。他伸出手,却发现气脉已然无法运行自如。眼看着薛紫夜脸色越来越苍白,呼吸越来越微弱,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,心如刀割。。
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,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——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,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。。
“是的,瞳已经走了。而她的明介弟弟,则从未回来过——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,就已经消失不见。让他消失的,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,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。!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旋“追风,白兔,蹑景,晨凫,胭脂,出来吧,”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,缓缓开口,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,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,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,“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——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,一起联手上吧!”。
“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!
“可是……钱员外那边……”老鸨有些迟疑。!
如今大仇已报,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,她还有什么牵挂呢?
“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。!
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“兔起鹘落在眨眼之间,即便是妙风这样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。妙风倒在雪地上,匪夷所思地看着怀里悄然睁开眼睛的女子。。
那是善蜜王姐?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,怎么会是善蜜王姐!。
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,晚上好好聚一聚吧!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,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!
她的手忽然用力,揪住了他的头发,恶狠狠道:“既然不信任我,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!”。
“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
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。
“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!
“小心!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,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。
忽然间,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,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,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。
“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……
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
咳了一夜?霍展白看到小晶手里那条满是斑斑点点血迹的手巾,心里猛地一跳,拔脚就走。她这病,倒有一半是被自己给连累的……那样精悍要强的女子,眼见得一天天憔悴下去了。
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。
遥远的漠河雪谷。。
““咔!”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,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。。
“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!
“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……”
“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,如意料之中一样,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。。
瞳低低笑了起来: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。
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,拿走了那个药囊,转身扶起妙风。!
她看着信,忽然顿住了,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