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没事？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，失惊。

    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

    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？。

    妙风站着没有动，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。

    ““太晚了吗？”霍展白喃喃道，双手渐渐颤抖，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，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，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，却不知，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！”

    “夜里很冷，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，“薛谷主，小心身体。”。

    周行之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，身体就从地上被飞速拉起，吊向了雪狱高高的顶上。他拼命挣扎，长剑松手落下，双手抓向咽喉里勒着的那条银索，喉里咯咯有声。！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

    然而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

    然而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，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
    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，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，另一只手探了出来，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，微微在空气里痉挛，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。

    “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，然而手剧烈地颤抖，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！

    那，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。

    旋“谷主好气概，”教王微笑起来，“也不先诊断一下本座的病情？”。

    “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，令他透不过气。！

    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，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，牛角琢成，装饰着银色的雕花，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！

    “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——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。”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，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，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！

    虽然酒醉中，霍展白却依然一惊：“圣火令？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！。

    ““霍公子，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，侧过头看，却是霜红。。

    然而在这样的时候，雅弥却悄然退去，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
    走下台阶后，冷汗湿透了重衣，外面冷风吹来，周身刺痛。！

    值夜的丫头卷起了帘子，看到冷月下伏在湖心冰上的女子，对着身后的同伴叹气：“小晶，你看……谷主她又在对冰下的那个人说话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不，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，翻阅一卷医书，“师傅说酒能误事，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，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。

    即从巴峡穿巫峡，便下襄阳向洛阳！。

    ““看啊！”忽然间，忽然间，他听到惊喜的呼声，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，“这是什么？”！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！。

    ““饿吗？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，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，接到手里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。

    八年前，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，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，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，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……

    她睁开眼睛，映入眼帘的，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

    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惊，顿住了脚步，旋即回手，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快替她看看！”他来不及多想，急急转过身来，“替她看看！”。

    “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，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。

    “如今，你是已经在那北极光之下等待着我吗？。

    “哈，哈！太晚了……太晚了！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，声音逐渐微弱，缓缓倒地，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！

    “瞳握着沥血剑，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，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？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，影响到自己了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长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成数截，掉落在万仞深的冰川里。那个蓝衣女子被阻隔在桥的另一段，中间隔着十丈远的深沟。她停下来喘息。凝望着那一道深渊。以她的修为，孤身在十丈的距离尚自有把握飞渡，然而如果带上身边的两个人的话？。

    瞳有些怔住了，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。

    “听话。一觉睡醒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，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，喃喃说着，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，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