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任何提醒和征兆,她一个转身坐到了他面前,双手齐出,一把二十四支银针几乎同一时间闪电般地刺入他各处关节之中。她甚至没有仔细看上一眼,却已快速无伦地把二十几支针毫发不差地刺入穴中!
“不行!”霍展白差点脱口——卫风行若是出事,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?
霍展白悻悻苦笑——看这样子,怎么也不像会红颜薄命的啊。。
“谷主医称国手,不知可曾听说过‘沐春风’?”他微笑着,缓缓平抬双手,虚合——周围忽然仿佛有一张罩子无形扩展开来,无论多大的风雪,一到他身侧就被那种暖意无声无息地融化!。
“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!”
“那样,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,不见丝毫威胁意味,却字字见血,“瞳会死得很惨,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,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,药师谷的子弟,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。
他霍然掠起!!
霍展白一得手,心念电转之间,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!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,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,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。
——明介,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
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,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。
瞳究竟怎么了?。
“然而轿帘却早已放下,薛紫夜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:“妾身抱病已久,行动不便,出诊之事,恕不能从——妙风使,还请回吧。”!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旋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“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!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!
呵……不过七日之后,七星海棠之毒便从眼部深入脑髓,逐步侵蚀人的神志,到时候你这个神医,就带着这个天下无人能治的白痴离去吧——
““先别动,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,离开了背心那只手,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,“我给你找药。”!
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,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?。
““忍一下。”在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后,薛紫夜的手移到了他的头部,一寸寸地按过眉弓和太阳穴,忽然间手腕一翻,指间雪亮的光一闪,四枚银针瞬间就从两侧深深刺入了颅脑!。
薛紫夜望着他,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起来。。
妙风大吃一惊: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,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?!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““好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,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,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,“毒已然拔去,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,不出三天,也就该完全复明了。”!
外面的笑语还在继续,吵得他心烦。她在和谁玩呢?怎么昨天没来和他说话?现在……外头又是什么季节了?可以去冰河上抽陀螺了吗?可以去凿冰舀鱼了吗?都已经那么久了,为什么他还要被关在这里?。
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。
“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,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,你忘记了吗?”……
“什么?”妙风一震,霍然抬头。只是一瞬,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,咬牙,一字一句吐出:“你,你说什么?你竟敢见死不救?!”
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
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,只是微笑。。
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“一枚银针飞过来钉在了他的昏睡穴上,微微颤动。。
“廖青染叹息: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绿儿跺脚,不舍:“小姐!你都病了那么多年……”!
““糟了……”霍展白来不及多说,立刻点足一掠,从冬之馆里奔出。……”
“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。
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,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,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,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,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。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!
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