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,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,竖起手掌,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,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
“妙空使!”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,掩住了嘴。。
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“看他的眼睛?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:瞳术!!”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得了准许,他方才敢抬头,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,忽然忍不住色变。!
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
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
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。
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。
“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!
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,却不敢还手。。
旋位于西昆仑的大光明宫是中原武林的宿敌,座下有五明子三圣女和修罗场三界之分。而修罗场中杀手如云,数百年前鼎剑阁的创始人公子舒夜便是出自其门下,修罗场百年来精英辈出,一直让中原武林为之惊叹,也视其为极大的威胁。。
““嗯。”妙风微笑,“在遇到教王之前,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!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!
“为什么?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,低低发问,“为什么?”
“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,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,略微怔了一怔,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:“谷主果然医称国手——还请将好意,略移一二往教王。在下感激不尽。”!
不等夏浅羽回答,他已然呼啸一声,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。。
“瞳有些怔住了,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。
“六弟!”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,连忙冲过去接住。。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!
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“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““咔啦——”厚实的冰层忽然间裂开,裂缝闪电般延展开来。冰河一瞬间碎裂了,冷而黑的河流张开了巨口,将那两个奔逃在冰上的少年男女吞噬!!
霍展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,醒过来时,外头已经暮色笼罩。。
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“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……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
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,她从雪中醒来,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。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,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,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。。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“片刻后,另外一曲又响起。。
“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!
““滚!等看清楚了,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,根本是不能看的!……”
“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。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。
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!
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,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,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