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就嫁给你呢。”
“喂,你没事吧?”她却虚弱地反问,手指从他肩上绕过,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,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?”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
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?”薛紫夜轻轻问,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”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,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?!
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,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,摔落雪地。
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?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
然而大光明宫的妙风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仿佛,那并不是他的名字。。
顿了顿,女医者眼里忽然流露出绝望的神情:“我是想救你啊……你怎么总是这样?”。
“在送她上绝顶时,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,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!!
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,薛紫夜忽地惊住,仰起脸望着他,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,艰难地开口:“难道……是你做的?是你做的吗!”。
旋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““这一次,无论如何,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……”!
不过,你大约也已经不记得了吧……毕竟那一夜,我看到教王亲手用三枚金针封住了你的所有记忆,将跪在冰河旁濒临崩溃的你强行带回宫中。!
妙水哧地一笑,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:“这个啊,得看我高不高兴。”
“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!
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。
“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然而下一瞬,她又娇笑起来:“好吧,我答应你……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?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。当然——你,也不能留。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。”。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!
所以,无论如何,目下不能拂逆这个女人的任何要求。。
“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,踉跄着退入了玉座,靠着喘息,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,“你们好!二十几年了,我那样养你教你,到了最后,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?”。
他走到窗边,推开窗子看下去,只见一队花鼓正走到了楼下,箱笼连绵,声势浩大。一个四十来岁的胡人骑着高头大马,在玲珑花界门口停了下来,褐发碧眼,络腮胡子上满脸的笑意,身后一队家童和小厮抬着彩礼,鞭炮炸得人几乎耳聋。。
““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。”夏浅羽嗤之以鼻,“我还年轻英俊呢。”!
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。
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!”绿儿比画着双手,眼里也满是震惊,“十面!”。
““这是临别赠言吗?”霍展白大笑转身,“我们都愚蠢。”。
“瞳,真可惜,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,声音娇脆,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,“可是,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,居然没通知我呢?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……
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
“扔掉墨魂剑!”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,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,眼里露出杀气,“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!信不信我杀了卫五?”
咆哮声从乐园深处传来,一群凶悍的獒犬直扑了出来,咬向瞳的咽喉!。
“没有风,没有光,关着的话,会在黑暗里腐烂掉的。”她笑着,耳语一样对那个面色苍白的病人道,“你要慢慢习惯,明介。你不能总是待在黑夜里。”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“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“快!”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,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,“救人!”!
“屏风后,秋水音刚吃了药,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,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,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,有些痴痴呆呆,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,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……”
“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。
明日,便要去给那个教王看诊了……将要用这一双手,把那个恶魔的性命挽救回来。然后,他便可以再度称霸西域,将一个又一个少年培养为冷血杀手,将一个又一个敌手的头颅摘下。。
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!!
然而那个脾气暴躁的女人,此刻却乖得如一只猫,只是怔怔地在那里出神,也不喊痛也不说话,任凭霜红包扎她头上的伤,对他的叱骂似乎充耳不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