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！是真的。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，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，原来都是真的！她就是小夜……她没有骗他。

    ——难道，是再也回不去了吗？

    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，呼啸掠过耳边，宛如哭泣。。

    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，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，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，或是被别人得了，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，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明介，”薛紫夜望着他，忽然轻轻道，“对不起。”！”

    “谷主已去往昆仑大光明宫。”。

    种种恩怨深种入骨，纠缠难解，如抽刀断水，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！

    “瞳公子。”然而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，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，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，“教王正在小憩，请稍等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他猛然惊醒，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，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

    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？。

    “嘎——”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，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，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，大声地叫着，拍打翅膀，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！

    谁来与他做伴？唯有孤独！。

    旋此夜笛中闻折柳，何人不起故园情？。

    “每一次他来，她的话都非常少，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，神情恍惚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，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！

    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，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，啜了一口，道：“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，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——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，徒儿一死，忽然间又回来了，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……”！

    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

    “难道，教王失踪不到一天，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？！

    “咕！”雪鹞的羽毛一下子竖了起来，冲向了裹着被子高卧的人，狠狠对着臀部啄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日，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！

    瞳捂着头大叫出来，全身颤抖地跪倒在雪地上，再也控制不住地呼号。。

    “可惜，这些蝴蝶却飞不过那一片冰的海洋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冷笑起来：“你能做这个主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来！”！

    片刻后，另外一曲又响起。。

    帘子一卷起，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，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！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。

    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，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，另一只手探了出来，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，微微在空气里痉挛，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……

    她侧过身，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，一字一顿道：

    他微微一惊，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

    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，瞬地抬起了头，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——什么？她、她知道？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？！。

    “可你的孩子呢？”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，“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？他刚死了你知道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谁？！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，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，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，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，“你发什么疯？一个病人，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？给我滚回去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，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，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，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，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，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，只要他活着一日，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。

    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！

    “卫风行震了一震，立刻侧身一溜，入了内室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忘了是哪次被那一群狐朋狗友们拉到这里来消遣，认识了这个扬州玲珑花界里的头牌。她是那种聪慧的女子，洞察世态人心，谈吐之间大有风致。他刚开始不习惯这样的场合，躲在一角落落寡合，却被她发现，殷勤相问。那一次他们说了很久的话，最后扶醉而归。。

    瞳的眼神渐渐凝聚：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，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。

    那种压迫力，就是从这一双闭着的眼睛里透出的！！

    “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。霜红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