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
薛紫夜愣了一下,抬起头来,脸色极疲倦,却忽地一笑:“好啊,谁怕谁?”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,是不是感到寂寞呢?。
“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!”
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玄铁打造的链子一根一根垂落,锁住了黑衣青年的四肢,牢牢地将昏迷的人钉在了笼中。妙水低下头去,将最后一个颈环小心翼翼地扣在了对方苍白修长的颈上——“咔嚓”轻响,严丝密合。昏迷中的人尚未醒来,然而仿佛知道那是绝大的凌辱,下意识地微微挣扎。!
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:这些年,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,以为她遭到胁迫,或者是变了心——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简单。
然而,在刚接触到她后心,掌力将吐的刹那,妙风的脸色苍白,忽然将手掌转下。
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!
“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—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。”徐重华冷漠地回答,“八年来,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?”。
旋薛紫夜一震,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,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,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,失声痛哭。。
“瞳术!听得那两个字,他浑身猛然一震,眼神雪亮。!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!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
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!
两人就这样僵持,一个在门外,一个在门里,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。
“多年的奔走,终于有了一个尽头。。
“抱歉,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。
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,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?!
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,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。
“咸而苦,毒药一样的味道。。
“哟,醒了呀?”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,凑近,“快吃药吧!”。
“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,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,竖起手掌,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,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!
“箭有毒!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,拿出一瓶白药,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。
他陪着她站到了深宵,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强悍的女人,露出了即使醉酒时也掩藏着的脆弱一面,单薄的肩在风中渐渐发抖。而他只是默然弯下腰,掉转手里伞的角度,替她挡住那些密集卷来的雪。。
“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,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。
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……
然而刚笑了一声,便戛然而止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
绿儿跺了跺脚,感觉怒火升腾。。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““不!不要给他治!”然而被金索系住的瞳,却蓦然爆发出一声厉喝,仰首看着薛紫夜,“这个魔鬼!他是——”。
“榻上的人细微而急促地呼吸着,节奏凌乱。。
薛紫夜微微一怔。!
“是,是谁的声音?……”
“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心胆欲碎,失声惊呼,“雅弥!”。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!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