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，绿儿得了指令，动如脱兔，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，抢身来到妙风身侧，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——然而终归晚了一步，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，血汹涌而出。

    “谷主错了，”妙风微笑着摇头，“若对决，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

    “你究竟是谁？你的眼睛……你的眼睛……”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，梦呓般地喃喃，“好像……好像在哪里看到过……”。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
    “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，从袖中摸出一物，恭谨地递了过来，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，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，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，但凡任何要求，均可答允。”！”

    瞳默然一翻手，将那枚珠子收起：“事情完毕，可以走了。”。

    他一惊，她却是关上门径自走远了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牢里，便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。！

    一时间，他脑海里一片空白，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

    连瞳这样的人，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——

    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，完成了这次的命令，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，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？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，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。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定定看着他，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，那一瞬间什么正邪，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，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，仰起头来――！

    以重金雇用了乌里雅苏台最好的车夫，马车沿着驿路疾驰。。

    旋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。

    “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，反复摩挲，眼里有泪水渐涌。她转过头，定定看着妙风，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——那一瞬间，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、至亲的小人儿。！

    妙风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，似乎在揣测这个女子忽然发问的原因，然而嘴角却依然只带着笑意：“这个……在下并不清楚。因为自从我认识瞳开始，他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记忆。”！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

    “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！

    “是呀，难得天晴呢——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地上……地上躺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人，以及被凌辱后的一地血红。。

    提到药师谷，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：“是，薛谷主医术绝顶，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，“求求你！”！

    他静静地躺着，心里充满了长久未曾有过的宁静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离开了玉座，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，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，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，冷笑：“妙风使，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，我留你的命，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！”。

    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。。

    ““即便是这样，也不行吗？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，声音依旧柔和悦耳，却带了三分压迫力，随即有击掌之声。！

    “你……为何……”教王努力想说出话，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。。

    她拈着金针，缓缓刺向他的气海，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，依然带着淡笑，“恭喜。”。

    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，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，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，若有所思，“其实，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，你觉得幸福吗？”……

    村庄旁，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，冷漠而无声，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

    不知多久，她先回复了神志，第一个反应便是扑到他的身侧，探了探他的脑后——那里，第二枚金针已经被这一轮激烈的情绪波动逼了出来，针的末尾脱离了灵台穴，有细细的血

    她的眼睛是宁静的，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，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

    他的生平故事，其实在中原武林里几乎人人皆知：。

    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，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。

    “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？。

    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！

    “他心里一跳，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，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，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，拿走了那个药囊，转身扶起妙风。。

    他……是因为返回昆仑山后谋逆不成，才会落到了如今的境地？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！

    她急急伸出手去，手指只是一搭，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