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两人被吓了一跳。薛紫夜捏着金针已刺到了气海穴,也忽然呆住了。
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,风从耳畔呼啸而过,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,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,已经是二十多年。
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。
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。
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!”
“呵。”他笑了笑,“被杀?那是最轻的处罚。”。
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,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。要快点到那里……不然,那些风雪,会将她冻僵在半途。!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
那具尸体,竟然是日圣女乌玛!
是在那里?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,走过去敲了敲门。。
“叮!”他来不及回身,立刻撤剑向后,在电光火石之间封住了背后疾刺而来的一剑——有高手!那个瞬间他顺手点了霜红的穴,一按她的肩膀,顺势借力凌空转身,沥血剑如蝉。
“他想站起来去迎接她,却被死死锁住,咽喉里的金索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!
走下台阶后,冷汗湿透了重衣,外面冷风吹来,周身刺痛。。
旋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“那是善蜜王姐?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,怎么会是善蜜王姐!!
他颓然放下了剑,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,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!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
““是。”宁婆婆颔首听命,转头而下。!
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
“薛紫夜还活着。。
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。
“我只是,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,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!
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。
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晚来天欲雪,何处是归途?。
“谁能常伴汝?空尔一生执!!
在临入轿前,有意无意的,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,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。。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。
“八骏是他一手培养出的绝顶杀手八人组,其能力更在十二银翼之上——这一次八骏全出,只为截杀从药师谷返回的妙风,即便是那家伙武功再好,几日内也不可能安然杀出重围吧。。
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……
“不!”瞳霍然一惊,下意识地想往后避开,然而身体已然被提前封住,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——那一瞬,他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,几乎要脱口大喊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,拍了拍獒犬的头,低语,“她不怕死,是不是?”。
“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“她微微叹了口气,盘膝坐下,开始了真正的治疗。。
“不过,等我杀了教王后……或许会开恩,让你早点死。”!
“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,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,手伸向腰畔,却已然来不及。……”
“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。
然而薛紫夜静静地站在当地,嘴角噙着一丝笑意,眼睁睁地看着那雷霆一击袭来,居然不闪不避——仿佛完成了这一击,她也已然可以从容赴死。。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!
“医生!”然而不等他说完,领口便被狠狠勒住,“快说,这里的医生呢?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