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
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。
“好得差不多了,再养几天,可以下床。”搭了搭脉,她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,敲着他的胸口,“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,动不动还被揍成这样——你真的有自己号称的那么厉害吗?可别吹牛来骗我这个足不出户的女人啊。”。
“还不快拉下帘子!”门外有人低叱。。
“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!”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!
“你……”她愕然望着他,不可思议地喃喃,“居然还替他说话。”
妙风怔了许久,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,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,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,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。狐裘解下,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,苍白而安详,仿佛只是睡去了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,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。
然而,不等他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,任督二脉之间气息便是一畅,气海中所蓄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出,重新充盈在四肢百骸。。
“她看着他转过头,忽然间淡淡开口:“真愚蠢啊,那个女人,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你,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——你如果不死了这条心,就永远不能好好地生活。”!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旋听得“龙血珠”三个字,玉座上的人猛然一震,抬起手指着他,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吟。。
““啊?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!
妙风站在雪地里,面上的笑意终于开始凝结——这个女人实在是难以对付,软硬不吃,甚至是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顾!他受命前来,原本路上已经考虑过诸多方法,也做了充足准备,却不料一连换了几次方法,都碰了钉子。!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
“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!
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。
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!
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,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,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。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,渺小如蝼蚁。。
“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漠河被称为极北之地,而漠河的北方,又是什么?。
“可是人呢?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?!
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“好!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。
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急怒交加之下,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,踉跄着冲了过去,一把将他从背后拦腰抱住,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,旋即瘫软在地。……
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
瞳闪电般地望了他一眼,针一样的尖锐。
杀气!乐园里,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!。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“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,被人所乘,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。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,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,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——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,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,不求己生,只求能毙敌于同时!。
“外面的笑语还在继续,吵得他心烦。她在和谁玩呢?怎么昨天没来和他说话?现在……外头又是什么季节了?可以去冰河上抽陀螺了吗?可以去凿冰舀鱼了吗?都已经那么久了,为什么他还要被关在这里?。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!
“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,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……”
“她这样的人,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。。
瞳低低笑了起来: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。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!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