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颓然低下头去，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，泪水长滑而落。
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，与此同时，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。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——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！
他说什么？他说秋水是什么？。
蓝色的……蓝色的头发？！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，这个人，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，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？。
“然而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！”
薛紫夜拉着长衣的衣角，身子却在慢慢发抖。。
“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，果然是错的。”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，“二十年前，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，呕心沥血而死——但，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。！
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
“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，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。”妙风也不隐晦，漠然地回答，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，“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，属下必须保证一切。”
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“绿儿，雪鹞是不会带错路的。”轿子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回答，“去找找。”。
““属下冒犯教王，大逆不道，”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，心乱如麻，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，低声道，“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，只求教王不要杀她！”！
为了脱离中原武林，他装作与霍展白争夺新任阁主之位，失败后一怒杀伤多名长老远走西域；为了取信教王，他与追来的霍展白于星宿海旁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，最后被霍展白一剑废掉右手，有洞穿了胸口。。
旋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“他瑟缩着，凝视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很久，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宝石戒指。他忽然间隐约想起了这样的戒指在西域代表着什么，啜泣了片刻，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，将唇印在那枚宝石上。！
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，还有深爱的丈夫。她想看着孩子长大，想和夫君白头偕老。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——所以，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，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。！
然而，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，屈尊拜访。更令他惊讶的是，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，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——
“瞳术？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？！！
否则……沫儿的病，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。。
“怎么会感到有些落寞呢？她一个人提着琉璃灯，穿过香气馥郁的药圃，有些茫然地想。八年了，那样枯燥而冷寂的生活里，这个人好像是唯一的亮色吧？。
“绝对不要给他解血封！”霍展白劈手将金针夺去，冷冷望着榻上那个病弱贵公子般的杀手，“一恢复武功，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。
捏开蜡丸，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，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！
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，苍穹灰白，天地无情，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，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，久久不寐。。
“密室里，两人相对沉默。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，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，咋舌道：“乖乖，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！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！”。
她怔了半晌，才收起了那颗用命换来的珠子，抬手招呼另外四个使女：“快，帮我把他抬到轿子里去——一定要稳，不然他的脏腑随时会破裂。”。
““属下……”正面相抗了这一击，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——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，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，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！！
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，勤奋好学，医术进步迅速，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，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。
“薛谷主，怎么了？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，吓了她一跳。。
“——其实，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，她已然死去。。
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，冷冷道：“有十个病人要看？”……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
神志恍惚之间，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
“今晚，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，缓缓梳着头发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幽幽道，“前两天，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，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。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。
““是！”大家惴惴地低头，退去。。
“他松了一口气，笑：“我怎么会不来呢？我以身抵债了嘛。”。
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！
“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……”
“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。
“好！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，“五年内，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！”。
是谁，能令枯木再逢春？！
“你没事？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，失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