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快就好了?妙风有些惊讶,却看到薛紫夜陡然竖起手掌,平平在教王的背心一拍!
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,只是短短一瞬,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。而在下一个刹那,他出现在两人之间。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——暗红色的剑,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,刺穿了他的心脏。
“他们伏击的又是谁?”霍展白喃喃,百思不得其解。。
妙风怔住了,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——是的!封喉,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,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“封喉”!。
“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!”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!
然而那个丫头不开窍,刚推开门,忽地叫了起来:“谷主她在那里!”
十二年后,当所有命运的潮汐都退去,荒凉沙滩上,怎么能以这样的情状和她重逢!“滚!”他咬着牙,只是吐出一个字。
然而,她的梦想,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。。
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,瞳和妙空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?!。
“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,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,紧紧地握在了手心。!
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旋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“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,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。在雪原上勒马四顾,心渐渐空明冷定。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,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。!
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:“我为什么要笑?”!
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
“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!
妙风微微一惊,顿了顿:“认识。”。
“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。
他缓缓跪倒在冰上,大口地喘息着,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。
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!
妙风微微一惊,顿住了脚步,旋即回手,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“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,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:。
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。
“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!!
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。
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,和她不相干。。
“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……
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,她用尽全力挖下去,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
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
“醒了?”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,妙风睁开了眼睛,“休息好了吗?”。
“不!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,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。
“这一次他们的任务只在于剿灭魔宫,如果半途和妙风硬碰硬地交手,只怕尚未到昆仑就损失惨重——不如干脆让他离开,也免得多一个阻碍。。
“——魔教的人,这一次居然也来祁连山争夺这颗龙血珠了!。
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,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,但那种笑,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!
“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……”
“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!
那一场酒究竟喝了多久,霍展白已经记不得了。醒来的时候,夜色已经降临,风转冷,天转暗,庭里依稀有雪花落下。旁边的炉火还在燃烧,可酒壶里却已无酒。桌面上杯盏狼藉,薛紫夜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同侧的榻上,正趴在案上熟睡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