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介,坐下来,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,“我替你看伤。”
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,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,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,闪电般点足后掠,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,划出一道曲线,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
——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,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!。
虽然经过惨烈的搏杀,七剑中多人负伤,折损大半,但终归也带回了魔教教王伏诛、五明子全灭的消息。一时间,整个中原武林都为之震动,各大门派纷纷奔走相告,弹冠相庆。。
“老五那个家伙,真是有福气啊。!”
“瞳,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,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——”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,在这短短的空当里,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,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,轻声道,“接下来,就看你的了。”。
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!
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,一口啐向他,“杀了我!”
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,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死了?!瞳默然立于阶下,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。
“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?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?!
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。
旋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,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——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,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。!
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,铜爵倒地,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!
这样的记忆,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,反而更好吧?
““为什么?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,抬起了手,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,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,“为什么?”!
瞳默然一翻手,将那枚珠子收起:“事情完毕,可以走了。”。
“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?。
可居然连绿儿都不见了人影,问那几个来送饭菜的粗使丫头,又问不出个所以——那个死女人对手下小丫头们的管束之严格,八年来他已经见识过。。
然而,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,女子脸色一变,刀锋回转,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。!
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瞳术?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?!。
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,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。
“他挣开身上密密麻麻的绷带,正要把那套衣服换上,忽地愣了一下。!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薛紫夜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:“我明白了。”。
“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,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,翻了一个身,继续沉入美梦。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,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,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。。
剑插入冰层,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,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……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
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
所以,无论如何,目下不能拂逆这个女人的任何要求。。
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——只是,一旦她也离去,那么,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,也将彻底断去了吧?。
“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““呃?”他忽然清醒了,脱口道,“怎么是你?”。
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,然而,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,淡淡地回答了一句: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!
“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……”
“他说话的语气,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,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,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,他一路血战前行,蔑视任何生命:无论是对牲畜,对敌手,对下属,甚或对自身,都毫不容情!。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!
然而,魔宫为何要派出八骏对付妙风使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