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,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,却是分毫不动。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,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,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。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,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,分毫不差,几度将他截回。
“先休息吧。”他只好说。
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,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,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,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,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,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,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。
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,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。
“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!”
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,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。视线对接。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,深而诡,看不到底,却没有丝毫异样。。
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!
七星海棠,是没有解药的。
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,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“瞳摇了摇头,然而心里却有些诧异于这个女人敏锐的直觉。!
顿了顿,仿佛还是忍不住,她补了一句:“阁下也应注意自身——发色泛蓝,只怕身中冰蚕寒毒已深。”。
旋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。
“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!
雪鹞,雪鹞!他在内心呼唤着。都出去那么久了,怎么还不回来?!
然而用尽全力,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
“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,却还有妙水。!
他触电般地一颤,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:是幻觉吗?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。
“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,没有一个人出声,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,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,然后抬头:“请转身。”。
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!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“他默然望了她片刻,转身离去。。
“那么,我想知道,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,“真的杀我?”。
“对一般人来说,龙血珠毫无用处,然而对修习术法的人来说,这却是至高无上的法器。《博古志》上记载,若将此珠纳于口中吞吐呼吸,辅以术法修行,便能窥得天道;但若见血,其毒又可屠尽神鬼魔三道,可谓万年难求。!
夏之园里一片宁静,绿荫深深,无数夜光蝶在起舞。。
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,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:“对不住。”。
“妙风望着那颗珠子,知道乃是极珍贵的药,一旦服下就能终结自己附骨之蛆一样发作的寒毒。然而,他却只是微笑着,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。”。
“来!”……
霍展白沉吟片刻,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,也便有了答案。
“沫儿的病已然危急,我现下就收拾行装,”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,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,“等相公回来了,我跟他说一声,就和你连夜下临安。”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低下头去,知道宁婆婆的医术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。。
“我要怎样,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。
“城门刚开,一行人马却如闪电一样从关内驰骋而出。人似虎,马如龙,铁蹄翻飞,卷起了一阵风,朝着西方直奔而去,留下一行蹄印割裂了雪原。。
手掌边缘的积雪在迅速地融化,当手浸入了一滩温水时,妙风才惊觉,惊讶地抬起自己的手,感觉那种力量在指间重新凝聚——尝试着一挥,掌缘带起了炽热的烈风,竟将冰冷的白玉长桥“咔啦咔啦”地切掉了一截!!
“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……”
““薛谷主!若你执意不肯——”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,忽转严肃,隐隐透出杀气。。
“老七?!”。
瞳的手缓缓转动,靠近颈部,琉璃般的眼中焕发出冰冷的光辉。!
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