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
“老七?!”
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,一直在闭关。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,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,想夺得龙血珠,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。却不料,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,生生耽误了时间。。
熟门熟路,他带着雪鹞,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。
“她的体温还是很低,脸色越发苍白,就如一只濒死的小兽,紧紧蜷起身子抵抗着内外逼来的彻骨寒冷,没有血色的唇紧闭着,雪花落满了眼角眉梢,气息逐渐微弱。!”
风更急,雪更大。。
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!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
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,其中一个长鞭一卷,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,远远抛到了一边——出手之迅捷,眼力之准确,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。。
然而,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。
““霍七,”妙空微笑起来,“八年来,你也辛苦了。”!
妙风怔住了,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——是的!封喉,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,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“封喉”!。
旋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雪舞腾了半天高——山崩地裂,所有人纷纷走避。此刻的昆仑绝顶,宛如成了一个墓地。。
“妙风微笑着放下手,身周的雪花便继续落下,他躬身致意:“谷主医术绝伦,但与内功相比,针药亦有不能及之处——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为谷主驱寒?”!
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——!
妙水?那个女人,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?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,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,“霜红呢?”!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“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“好!好!好!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,仰天大笑起来,“那么,如你们所愿!”。
随后赶到的是宁婆婆,递过手炉,满脸的担忧:“你的身体熬不住了,得先歇歇。我马上去叫药房给你煎药。”!
“其实,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……”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,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,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,“我很想念她啊。”。
“这是哪里……这是哪里?是……他来的地方吗?。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“四季分明的谷里,一切都很宁静。药房里为霍展白炼制的药已然快要完成,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在馥郁的药香中沉睡——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谷主又一个人来到湖上,对着冰下的人说了半夜的话。!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你在天上的灵魂,会保佑我们吧?。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……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
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,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。。
“怎么可以这样……怎么可以这样?!。
“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。
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!
“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……”
“然而,风从破碎衣衫的缝隙里穿出,发出空空荡荡的呼啸,继续远去。。
“……葛生蒙棘,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。谁与?独旦!。
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,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。!
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——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,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