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
“可怜。不想死吗?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,拈须微笑,“求我开恩吧。”。
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,染出大朵的红花。。
“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!”
一边说,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,呈上。。
“霍展白,你又输了。”然而,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。!
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
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
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。。
“雅弥!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,唤着他的名字,“雅弥!”。
“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!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旋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,如王姐最后的要求,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。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,他总是微笑着,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,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。。
“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,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,叼起了一管毛笔,回头看着霜红。!
这个大光明宫里的每一个人,似乎都深不可测,从瞳到妙风无不如此——这个五明子之一的妙水使如此拉拢自己,到底包藏了什么样的心思?!
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
“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!
他默然抱剑,微一俯身算是回答。。
“他虽然看不见,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,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。
“老实说,我想宰这群畜生已经很久了——平日你不是很喜欢把人扔去喂狗吗?”瞳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恶毒的笑,“所以,我还特意留了一条,用来给你收尸!”。
除此之外,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。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,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,遴选英才去除败类――鼎剑阁顶楼的灯火,经常深宵不熄。!
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。
““是流放途中遇到了药师谷谷主吗?”他问,按捺着心里的惊讶。。
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——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。。
“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!
醒来的时候,天已然全黑了。。
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。
““妙风此刻大约早已到药师谷,”瞳的眼睛转为紫色,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,“不管他能否请到薛紫夜,我们绝对要抢在他回来之前动手!否则,难保他不打听到我夺了龙血珠的消息——这个消息一泄露,妙火,我们就彻底暴露了。”。
星圣女娑罗在狂奔,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……
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,沉默了片刻,忽然将脸埋入掌中。
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,做了一个苦脸:“能被花魁抛弃,也算我的荣幸。”
妙风站在雪地里,面上的笑意终于开始凝结——这个女人实在是难以对付,软硬不吃,甚至是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顾!他受命前来,原本路上已经考虑过诸多方法,也做了充足准备,却不料一连换了几次方法,都碰了钉子。。
“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,果然带着药师谷主按时返回。”教王赞许地微笑起来,手落在妙风的顶心,轻轻抚摩,“风,我没有养错你——你很懂事,又很能干。不像瞳这条毒蛇,时刻想着要反噬恩主。”。
“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“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。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!
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……”
“那样熟悉的氛围,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,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。。
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。
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,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。!
她平静地说着,声音却逐渐迟缓:“所以说,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,世上的医生,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