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

    廖青染叹息：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“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，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，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，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——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，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？！”

    “女医者，你真奇怪，”妙水笑了起来，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，饶有兴趣地发问，“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？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——为什么到了现在，还要救他呢？”。

    ——只不过一夜不见，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！！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

    “相信不相信，对他而言，已经不重要了，”他抓住她的肩，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，“紫夜，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——瞳即便是相信，又能如何呢？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，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。他宁可不相信……如果信了，离死期也就不远了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，我是来请你原谅的，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，喃喃低语，“一个月之后，‘血河’计划启动，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！”。

    那样的重击，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。。

    ““扔掉墨魂剑！”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，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，眼里露出杀气，“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！信不信我杀了卫五？”！

    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，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

    旋“是。”霜红知道谷主的脾气，连忙一扯绿儿，对她使了一个眼色，双双退了出去。侍女们退去后，薛紫夜站起身来，“刷”的一声拉下了四周的垂幔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深深鞠了一躬：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！

    侍女们无法，只得重新抬起轿子，离去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坐在轿中，身子微微一震，眼底掠过一丝光，手指绞紧。！

    中原和西域的局势，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，正邪之分，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，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，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，所有的表面文章，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，重开一战！。

    “沉默许久，妙风忽地单膝跪倒：“求教王宽恕！”。

    他们两个，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，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，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，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！。

    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！

    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，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刚想到这里，他的神志就开始慢慢模糊。。

    不行……不行……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……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低眼，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，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！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妙风恭声：“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？”薛紫夜愤然而笑，冷嘲道，“明介还在你们手里，我怎么敢啊，妙风使！”。

    “不要挖我的眼睛！放我出去！放我出去！”……

    侍女们无法，只得重新抬起轿子，离去。

    “嘎！”雪鹞抽出染血的喙，发出尖厉的叫声。

    捏开蜡丸，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，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。

    腥气扑鼻而来，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。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看着他，眼里满含叹息，却终于无言，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。

    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，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！！

    “看来，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，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小心，沐春风心法！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，失声提醒。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，“你站着别动。”。

    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，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！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