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
远处的雪簌簌落下,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。
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。
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
“西出阳关,朔风割面,乱雪纷飞。!”
教王瞬地抬头,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,失声惊叫:“你……不是波斯人?”。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!
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,倒是愣住了,半晌嗤然冷笑,“原来,你真是个疯子!”
“我必须离开,这里你先多担待。”妙风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,然而心急如焚的他顾不上多说,只是对着妙空交代完毕,便急速从万丈冰川一路掠下——目下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回药师谷!她这样的伤势,如果不尽快得到好的治疗,只怕会回天乏术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。
“遥远的漠河雪谷。!
“呵呵呵……我的瞳,你回来了吗?”半晌,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,震动九霄,“快进来!”。
旋来不及觉察在远处的雪里,依稀传来了声。。
““你……为何……”教王努力想说出话,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。!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!
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,几度想站起来,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“柳非非是聪明的,明知不可得,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?其实,在雪夜醒来的刹那,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?!
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,她用尽全力挖下去,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。
“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。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。
牢外,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,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!
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。
“她叹息了一声:看来,令他一直以来如此痛苦的,依然还是那个女人。。
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,如赖床的孩子一样,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。。
“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,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:这个女人,还在犹豫什么?!
“死、女、人。”他终于用舌头顶出了塞在嘴里的那块布,喘息着,一字一字,“那么凶。今年……今年一定也还没嫁掉吧?”。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“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……
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,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。虽然戴着面具,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:“我等了你们八年。”
雪鹞,雪鹞!他在内心呼唤着。都出去那么久了,怎么还不回来?
帘子一卷起,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,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!。
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。
“他是他多年的同僚,争锋的对手,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,然而,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——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,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,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。。
“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。
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!
“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……”
“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出过激的行为,不知道是觉得已然无用还是身体极端虚弱,只是静默地躺在榻上,微微睁开了眼睛,望着黑暗中的房顶。。
“教王闭关失败,走火入魔,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,此刻定然元气大伤,”瞳抱着剑,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,冷冷道,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,为了不让我起疑心,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。
如果那时候动手,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!只可惜,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。!
“砰!”毫不犹豫地,一个药枕砸上了他刚敷好药的脸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