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
那里,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“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!”
“我的意思不是要债,是你这个死女人得以后给我——”霍展白微怒。。
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?!
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,转身。
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
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:“我为什么要笑?”。
这个魔教的人,竟然和明介一模一样的疯狂!。
““为什么还要来!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,死死按着她的手,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!”!
她拿过那卷书,匆忙地重新看了一眼,面有喜色。然而忽地又觉得胸肺寒冷,紧一声慢一声地咳嗽,感觉透不出气来。。
旋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然而,一想到药师谷,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,温柔而又悲哀。明介……明介……恍惚间,他听到有人细微地叫着,一双手对着他伸过来。!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!
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
““反正,”他下了结论,将金针扔回盘子里,“除非你离开这里,否则别想解开血封!”!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“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,墨魂剑下垂指地,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。。
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雪怀……雪怀……你知道吗?今天,有人说起了你。!
他沉默下去,不再反抗,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,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。。
“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。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“她匍匐在冰面上,静静凝望着,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,我知道,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,我就明白了。但是,死者已矣,活着的人,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,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!
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。
“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玉座上,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。……
霍展白定定看着他,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,那一瞬间什么正邪,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,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,仰起头来――
“那么,点起来吧。”教王伸出手,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,示意妙风燃香。
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,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。要快点到那里……不然,那些风雪,会将她冻僵在半途。。
妙火点了点头:“那么这边如何安排?”。
“即从巴峡穿巫峡,便下襄阳向洛阳!。
““老五?!”。
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——只是,一旦她也离去,那么,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,也将彻底断去了吧?!
““雅弥!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,唤着他的名字,“雅弥!”……”
“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。
薛紫夜点了点头,将随身药囊打开,摊开一列的药盒——里面红白交错,异香扑鼻。她选定了其中两种:“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,教王可先服下,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。这一盒安息香,是凝神镇痛之药,请用香炉点起。”。
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不惜欺骗她伤害她,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。!
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