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电被斩断右臂,刺穿了胸口;铜爵死得干脆,咽喉只留一线血红;追风、白兔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,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,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。
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,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,到底还是陪了去。
当薛紫夜步出谷口,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,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:大衣,披肩,手炉,木炭,火石,食物,药囊……应有尽有,琳琅满目。。
薛紫夜打了一个寒战:“如果拿不回,会被杀吗?”。
“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!”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!
他无法回答,只是在风雪里解下猞猁裘,紧紧拥住那个筋疲力尽的女医者。猞猁裘里的女子在慢慢恢复生气,冻得发抖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胸口,如此地信任而又倚赖——
“瞳,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,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——”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,在这短短的空当里,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,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,轻声道,“接下来,就看你的了。”
霍展白沉吟片刻,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,也便有了答案。。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““小徒是如何中毒?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?”她撑着身子,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,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,却已是阴阳相隔。!
十三日,到达乌里雅苏台。。
旋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。
““谷主你终于醒了?”只有小晶从泉畔的亭子里走出,欢喜得几乎要哭出来,“你、你这次晕倒在藏书阁,大家都被吓死了啊。现在她们都跑去药圃和药房了,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病人?”!
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!
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!或者,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,手足被金索扣住,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,面色苍白,双目无神,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!
““两位客官,昆仑到了!”马车忽然一顿,车夫兴高采烈的叫声把她的遐想打断。!
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。
“薛紫夜蹙眉:“我不明白。”。
她咬紧了牙,足间霍然加力,带着薛紫夜从坍塌的断桥上掠起,用尽全力掠向对岸,宛如一道陡然划出的虹。然而那一道掠过雪峰的虹渐渐衰竭,终究未能再落到桥对面。。
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,无声无息透入土地,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。!
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,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,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,“要杀教王,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。
“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。
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!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!。
“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同样被金索系住了脖子,铁圈深深勒入颈中,无法抬起头。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上,被迫匍匐在冰冷的石地面上,身上到处都是酷刑的痕迹。戴着白玉的面具,仿佛死去一样一动也不动。!
然而奇怪的是,明力根本没有躲闪。。
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。
“瞳一惊抬头——沐春风心法被破了?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……
用这样一把剑,足以斩杀一切神魔。
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
那里,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,挺拔如临风玉树。。
令她诧异的是,这一次醒来,妙风居然不在身侧。。
“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。
“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。
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:“总算是好了——再不好,我看你都要疯魔了。”!
“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……”
““你不要怪紫夜,她已然呕心沥血,”廖青染回头望着他,拿起了那支紫玉簪,叹息,“你知道吗?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——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,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……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。”。
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。
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!
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