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,低头微笑。
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。
柳非非是聪明的,明知不可得,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?其实,在雪夜醒来的刹那,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?。
“在黑暗重新笼罩的瞬间,那个人的惨叫停止了。!”
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。
“啪”的一声响,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,竟是蛇皮缠着人皮,团成一团。!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
昆仑白雪皑皑,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
妙风一惊,闪电般回过头去,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。
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,面色狰狞如鬼。。
“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!
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,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,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。
旋“雪怀!”她再也按捺不住,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,“等等我!”。
“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!
“他是明介……是我弟弟。”薛紫夜低下头去,肩膀微微颤抖,“他心里,其实还是相信的啊!”!
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
“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,落满他的肩头。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,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。他站在门口,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,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:如果……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,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?!
除此之外,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。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,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,遴选英才去除败类――鼎剑阁顶楼的灯火,经常深宵不熄。。
“他们忽然间明白了,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:妙风使身边,居然还带着一个人?!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!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,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,也在所不惜?!。
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。
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!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““呵,我开玩笑的,”不等他回答,薛紫夜又笑了,松开了帘子,回头,“送出去的东西,哪有要回来的道理。”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,胡乱挥了挥手,“算了,谷里很安全,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。
“瞳低低笑了起来: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!
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,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,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,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,只是一掌切下,便裂开了一尺深。。
“反正,从十五岁进入江湖起,他就很少有将对手赶尽杀绝的习惯。。
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……
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
——难道,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?
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,银针刺入两寸深,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。。
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,将视线收回。。
“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“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
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,停在了半空。!
““哦,秋之苑还有病人吗?”他看似随意地套话。……”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,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,却是分毫不动。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,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,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。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,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,分毫不差,几度将他截回。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!
整个天和地中,只有风雪呼啸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