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保住唯一的亲人,竟肯救一个恶魔的性命!
车内有人失声痛哭,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,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,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,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,踏上克孜勒荒原。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。
“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,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,无所顾忌地哭,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。希望,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,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;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,等良人的归来;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,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,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。!”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瞳哼了一声:“会让他慢慢还的。”!
看来,无论如何,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。
十二绝杀
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。
瞳惊骇地望着冰下那张脸,身子渐渐发抖,忽然间他再也无法支持,手里的银刀落在冰上,双手抱头发出痛苦凄厉的叫喊。。
““不!”她惊呼了一声,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,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,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!
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。
旋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瞳松开了紧握的手,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青紫。仿佛心里的壁垒终于全部倾塌,他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,颤抖到几乎无法支持,松开了手,颓然撑着铁笼转过了脸去:“为什么还要来……来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?”。
“她又望了望西方的天空,眉间的担忧更深——明介,如今又是如何?就算是他曾经欺骗过她、伤了她,但她却始终无法不为他的情况担忧。!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!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
“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!
她继续娇笑:“只是,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体能吧?现在你压不住七星海棠的毒,只会更加痛苦。”。
“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。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!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。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“那里,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,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!
然而,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。
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,便不再多耽搁,重新掠出车外,长鞭一震,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——已然出来二十天,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?。
“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:那、那竟是教王?。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……
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,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
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。
那一天的景象,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。
““是。”霜红答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。。
“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,不要说握刀,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。
“薛谷主!”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,停下来看她,“你终于醒了?”!
““他妈的,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,”妙火狠狠啐了一口,心有不甘,“错过那么好的机会!”……”
“霍展白只听得好笑:“见鬼,瞳,听你说这样的话,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。
“可是……钱员外那边……”老鸨有些迟疑。。
“若不能杀妙风,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!
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