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
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,然而手剧烈地颤抖,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
他抬起手,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,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,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,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,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。
“伤到这样,又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居然还能动?”妙水娇笑起来,怜惜地看着自己破损的伞,“真不愧是瞳。只是……”她用伞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,咔啦一声,有骨头折断的脆响,那个人终于重重倒了下去。。
““有请薛谷主!”片刻便有回话,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。!”
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,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,“不是有你在吗?”。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!
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
“没有用了……”过了许久许久,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,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,低声说出一句话,“没有用了——我中的,是七星海棠的毒。”。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。
““咯咯……你来抓我啊……”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,唇角还带着血丝,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,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,咯咯轻笑,“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我就——”!
“咔嚓!”在倒入雪地的刹那,他脸上覆盖的面具裂开了。。
旋想也不想,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!。
“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!
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!
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
“他走到窗边,推开窗子看下去,只见一队花鼓正走到了楼下,箱笼连绵,声势浩大。一个四十来岁的胡人骑着高头大马,在玲珑花界门口停了下来,褐发碧眼,络腮胡子上满脸的笑意,身后一队家童和小厮抬着彩礼,鞭炮炸得人几乎耳聋。!
妙水在一侧望着,只觉得心惊——被击溃了吗?瞳已然不再反抗,甚至不再愤怒。那样疲惫的神情,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!。
“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。
他望着她手上一套二十四支在灯上淬过的银针,不自禁喉头咕噜了一下。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!
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,便会动摇。。
“——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,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,怎么会在这里?。
妙水及时站住了脚,气息甫平,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——上一跃的距离,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,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,如今带着薛紫夜,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。。
“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!
“嚓”,只不过短短片刻,一道剑光就从红叶里激射而出,钉落在地上。。
“竟敢这样对我说话!”金杖接二连三地落下来,狂怒,几乎要将他立毙杖下,“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,你却是这样要挟我?你们这群狼崽子!”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,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,“霜红呢?”。
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,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……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
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,戴着面具,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,居然是个女子。
瞳霍然抬起头来,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!。
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。
“。
“这种欲雪的天气,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,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,猜拳行令的,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。
妙水哧地一笑,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:“这个啊,得看我高不高兴。”!
“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……”
“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。
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,戴着面具,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,居然是个女子。。
他一路策马南下,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!
“教王的情况如何?”他冷然问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