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
雪山绝顶上,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,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,大殿剧烈地震动,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。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,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。
“你的内力恢复了?”霍展白接了一剑,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,诧然。。
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。
“瞳表情漠然——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,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。!”
廖青染看着他,眼里满含叹息,却终于无言,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。
一瞬间,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,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。!
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,瞳忽地冷笑起来,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。
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,各门派实力削弱,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,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
然而一低头,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。
湖面上一半冰封雪冻,一半热气升腾,宛如千百匹白色的纱幕冉冉升起。。
“迎着漠河里吹来的风,她微微打了个哆嗦。!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旋听了许久,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,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:“阁下是谁?”。
“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!
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!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!
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,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?。
“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。
“呵……”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,点头,“病发后,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——可惜均不得法,反而越来越糟。”。
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!
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。
““不是七星海棠。”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,叹了口气,“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。”。
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。
“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!
她轻轻移动手指,妙风没有出声,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。。
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。
“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他看得出神。在六岁便被关入黑房子,之后的七年里他从未见过她。即便是几天前短暂的逃脱里,也未曾看清她如今的模样——小夜之于他,其实便只是缺口里每日露出的那一双明眸而已:明亮,温柔,关怀,温暖……黑白分明,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……
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
他回忆着那一日雪中的决斗,手里的剑快如追风,一剑接着一剑刺出,似要封住那个假想中对手的每一步进攻:月照澜沧,风回天野,断金切玉……“刷”的一声,在一剑当胸平平刺出后,他停下了手。
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
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。。
“瞳有些迟疑地望着她,并没有立刻明白她话里的意思。他只是握紧了那颗珠子,眼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表情——。
“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。
“不过,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,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。”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,叹了口气,“那么远的路……希望,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。”!
“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……”
““妙水的话,终究也不可相信。”薛紫夜喃喃,从怀里拿出一支香,点燃,绕着囚笼走了一圈,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,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,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,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。等一切都布置好,她才直起了身,另外拿出一颗药,“吃下去。”。
然而……为什么在这一刻,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?他……是在后悔吗?。
那样可怕的人,连他都心怀畏惧。!
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