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，瞬忽激变，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，解开他的穴道，然后两人提剑而立，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

    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，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，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，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，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，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

    瞳低低笑了起来：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。

    那样长……那样长的梦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你？”她看到了他，眼神闪烁了一下。！”

    他循着血迹追出，一剑又刺入雪下——这一次，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。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，他登时惊觉，瞬间转身，身剑合一扑向马上！。

    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，低低答了一声“死了”，便不多言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

    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，瞳和妙空之间，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？！

    ——雪域绝顶上，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！。

    他来不及多想，瞬间提剑插入雪地，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
    “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？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！！

    “只怕万一。”妙风依旧声色不动。。

    旋冰冷的雪，冰冷的风，冰冷的呼吸——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。。

    “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！

    ——难道，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？！

    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

    “妙水执伞替教王挡着风雪，眼里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。老人拔去了瞳顶心的金针，笑着唤起那个人被封闭的血色记忆，残忍地一步步逼近——！

    他无力地低下了头，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，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，紧紧固定着他的头，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。。

    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，将视线收回。。

    “就为那个女人，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，拔起了剑。！

    瞳心里冰冷，直想大喊出来，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。

    ““霍公子，快把剑放下来！”霜红看到瞳跌倒，惊呼，“不可伤了明介公子！”。

    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，和她不相干。。

    ““瞳，真可惜，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，声音娇脆，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，“可是，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，居然没通知我呢？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！

    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，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，叹息着：“多么可惜啊，瞳。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，你却背叛了我——真是奇怪，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？”。

    凝神看去，却什么也没有。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，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，喘着粗气，已经无法跟上同伴。。

    “霜红轻轻开口：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：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，要我告诉你，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。

    咦，这个家伙……到底是怎么了？怎么连眼神都发直？……

    “薛谷主果然医者父母心。”教王回头微笑，慈祥有如圣者，“瞳这个叛徒试图谋刺本座，本座清理门户，也是理所应当——”

    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

    “干得好。”妙空轻笑一声，飞身掠出，只是一探手，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。然后，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，“嚓”的一声，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。。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的酒量真不错，”想起前两次拼酒居然不分胜负，自命海量的霍展白不由赞叹，“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好，东西都已带齐了。”她平静地回答，“我们走吧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！

    “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，斩钉截铁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，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。”妙风也不隐晦，漠然地回答，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，“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，属下必须保证一切。”。

    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
    如今再问，又有何用？！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